我叫林天齐,二十年前是个留守婴儿,现在是开纹身店的单身汉。
纹身店是我爷爷留给我的,开在一条鱼龙混杂的旧街上。
按理来说没有那么多流动的客人。
但我爷爷在的时候生意一直非常好,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,甚至还有人不远千里地跑过来。
他们说,我爷爷的纹身,能转运。
身为爷爷唯一的孙子,我自然是继承到了他老人家的衣钵。
这一天,我正在店里刷抖音,店里来了客人。
未见其人,先嗅其香。
“天齐,你爷爷呢?”
女人环顾店内四周,摸出一支女士烟点了起来。
玉姐。
当年号称我们南麻街一枝花,开了家洗头房,生意做的那叫一个有声有色。
这几年听说嫁人了,店也就不开了。
我放下手机,看清来人,婚后的玉姐穿着依旧清凉。
看得我血脉喷张。
“玉姐,我爷爷出远门了。”
言语间,我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。
若是生客上门也就罢了。
这熟人来找,必定是来找爷爷转运的。
也就是说,她最近摊上事儿了!
玉姐皱了皱眉,有些失望地说道:“诶……我找他有事呢。”
“纹身?找我也行啊。”
“不成不成。”玉姐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:“老娘知道,你打小就是个色胚,不能给你纹。”
“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呗。”我追问道。
玉姐呼了口烟,叹气道:“你姐姐我,都结婚三年了,肚子里也没个动静。”
“可我上医院查过了,除了子宫壁有点薄以外,没有其他问题。”
“医生都说不影响怀孕,可就是怀不上,这不,想着找你爷爷帮帮我。”
我咽了口口水。
“姐,我爷爷年纪大了,这事儿找他没用啊,得找我,我年轻,身体好!”
“滚!”玉姐上前拍了我脑袋一下。
“还跟以前似的没个正形,走了。”玉姐拎起包包就要走。
可当她刚迈出一步时。
“玉姐,再不说实话,没人能帮你了。”
此言一出,玉姐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爷爷的手艺之所以能转运,是因为其中还包含了玄学方面的东西。
从小耳濡目染的我,自然也掌握了“面相”的本事。
玉姐印堂发黑,眉间有青丝游走。
典型的冲撞了邪灵恶鬼的面相!
“姐,你是看着我长大的,我真心拿你当姐,有什么事你就说吧。”我收起笑容说道。
常言道,表子无情,戏子无义。
但玉姐就不这样。
还记得02年时候,我只有四岁,洪水席卷南麻街。
积水高达1.7米,当时爷爷云游去了,危急时刻,是玉姐冲到店里来,踩着板凳,抱着我,足足9个小时没撒手。
后来随着爷爷的到来,大水莫名其妙地退了。
看着瘫倒在潮湿地面上的玉姐,爷爷眼睛都红了。
从那之后,鱼龙混杂的南麻街上,只有玉姐一家洗头房。
玉姐自然也是日进斗金,半年的工夫,就在县里买了房。
此时。
玉姐倒吸一口冷气:“天齐,你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,玉姐,你就说吧。”
玉姐低下头,沉默半晌,拿出一支女士香烟递给我。
“天齐,我怀不上孩子是事实,但我认为,我是撞鬼导致的。从去年开始,我隔三差五就会做同一个梦。”
“梦里,一个黑漆漆的小人影不停叫我‘妈妈’,让我带他回家。”
我想了想,问道:“那你有看清过它的脸吗?”
玉姐猛然抬头。
“之前都没有,但昨晚我看见了!那是一个小男孩,黑眼圈很重,眼睛红红的,牙齿很尖,怪吓人。”
我心中暗道不好。
爷爷曾说过,见鬼若见脸,必将带其走。
事情已经发展到一个很不好的局面了。
“玉姐,7~8年前,你有没有打过胎?”我问道。
“有啊,也不知道是哪个客人的,只能打掉了,怎么了?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?”玉姐愁眉苦脸道。
是啊。
七岁八岁狗都嫌,这样的一个年纪,折腾折腾自己的母亲。
再正常不过了。
“这样,我给你纹一个送子观音吧。”我说道。
如此,不仅能解决这个小鬼,玉姐怀孕的问题也能搞定。
一举两得!
“不要,这肯定要纹个满背,姐都从良了还纹身,像什么话呀?”
“就不能戴个什么佛珠或者玉佩吗?实在不行,纹个小的也行啊。”
“你看,之前听一个姐妹的,说是干这行,身上一丝不挂不太好,就在脚脖上纹了个花环,丑死了。”
我摇头道:“不成,只能是送子观音。”
“那算了,我等你爷爷回来,到时候你发个消息给我。”
“走了。”
看着玉姐离去的背影,我知道,她迟早会回来的。
这单生意我做定了。
但我没想到,玉姐回来的这么快。
第二天一早,我正吃着包子呢。
玉姐踉踉跄跄的跑进屋:“天齐,天齐!快给我纹,我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