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。
天空,有流云在动。
那半个月亮,在云里一会隐着,一会出来。
月光照到大地上,也是一会儿明,一会儿暗。
时间,是初春晚上的八点多,在小河市陆埠乡紫千村的街上,已经没有了行人。村子里最显眼的是一处古戏台。在忽明忽暗的月光衬托下,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。
这个古戏台,是个过街戏台,中间的空隙能走一辆马车。两侧的台基都是用砂石的大石块砌垒而成,有一人多高。台基的砂石上留有石槽,一到唱戏的时候,就把木板铺上,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戏台。
虽是有一个戏台,但这村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唱戏了。村民们记不起是何时唱的戏,但却能记得有女子在戏台上过吊。
这戏台在村子的最南面,也是人们去邻村的必经之路。
在朦胧的夜色里。
村子里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。在村西的一所独院里,一个花狸猫和一只小花狗较上了劲,花狸猫要出院子,被这只贪玩的小花狗拦住了去路。
挡在院子的拐角处,又扑又咬的挥动着两只前蹄,倒替着向花狸猫进攻,想把花狸猫拍在牠的掌下。
花狸猫弓着身子,尾巴上的毛乍的老粗,一只蹄子撑地,一只蹄子叉开飞爪,趁小花狗不注意,一下抓在小花狗的鼻子上,小花狗痛得“出溜!”一声飞奔而逃,躲到一边“嗷——!嗷——!”的叫去了。
花狸猫一躬腰,跳到了墙头上,翻墙而去。
正房内亮着灯,传来人们的欢笑声和搓麻将的声音。透过窗户望去,里面坐着两男两女在打麻将,只见北面坐的女子兴高采烈地推到麻将,喊叫着,“我和了,龙套龙!把你们的牌牌都都拿来。”
一旁有个小孩在做作业,拿着手中的铅笔看了看他们,继续做开了作业。
收牌牌的女子高兴地数着牌牌,说:“我赢了一百二,你们玩不玩了?”
输家付过钱后,一个男的看了看手机说:“不玩了,该回家吃饭了。” “你那口子呢,怎么还没回来?”一个男子问那女子,那女子答道:“去了临村,他朋友家给儿子过满月,他去喝满月酒。”那女子说着把他们送出门外,闲聊着来到了院门口,又出了院门。
小花狗也紧随主人身后,朝着戏台方向叫了起来,“汪——!汪,汪!”人们不由得朝那个方向望去。见那戏台上,竟然有忽忽闪闪的烛光。
“夜里,古戏台上烛光总闪现……”那个男子说了声,赶快回家走了,另外两个对女子说:“你赶快回去吧。”
“你们慢着点。”女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赶快转身回到了院子里,小花狗也跟了回来,女子插好了院门,回到了正房里。
女子想到了男人还没回来,就急忙拿了手机,拨通了男人的手机。男子在手机里问:“孩他妈,什么事?”
“你啥时回来?”女子问。
手机里的男子说:“一会,最多一个小时,现在喝着酒呢,我挂了。”
女子说:“那古戏台上的烛光又亮了。”
“没事,你插好门,等我喝完酒,我就回去。它亮烛光有啥可怕的,一会我就回去。”接着手机里就传出了“嘟嘟”的响声,她男人挂了手机。
时间不大,通往戏台的路上,一个人蹬着自行车,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,嘴里还哼着小调:“高粱开花红顶顶,妹是哥哥心上的人。十亩地里一根苗,人世上就瞧见妹妹你好……”
骑车人哼哼着已经来到了戏台前,看着黑咕隆咚的戏台,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老婆怎么说呢,戏台上有烛光,这哪里有啊,黑洞洞的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戏台上就有唰唰的亮光闪起。
“妈呀呀,还真有亮光。”吓得男子推上自行车就跑。边跑,边大声地喊叫,“有鬼,有鬼!”
他的喊叫声,在这静静的街上回荡。
村民们砰砰的关上了院门。
这醉鬼的酒劲,一下子就没了,清醒了一个明白,他推上车子就跑到了西面的那个小院门前,啪啪的拍开了门。门的响声,把那胡思乱想的女子给惊醒。急忙问道:“谁啊?”
“我,孩子他妈,我,你老汉。快开门!”
女子开了屋门跑了出来,问道:“孩子他爸,怎么了?看把你急的。”女子边说便开了门。
那男子推着自行车跑了进来,喊道:“快关院门。”
女子关了院门,转身问:“他爸……”他老头已经进了正房。
女子回了家,看到了孩子他爸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掉,急忙把毛巾递了过去,心疼地说:“看把你热的,骑个车子也不和别人一样,慢着点。你还以为你是二十多年前的小伙子吗?”
男子接过毛巾,擦着汗珠说:“屁,我这是热的?”
“不是吗?哪来的汗珠?”女子是个爱较真的主,要和孩子他爸理论一下。
男子擦完脸,把毛巾给了女子说:“我那是冷汗,现在我浑身还发冷呢,不信你摸一摸我的双手。”
男子把双手伸到了女子面前,女子握住了男子的双手,惊讶地说:“怎么你的手这么凉?”
男子说:“是叫吓得呗。你说古戏台上有烛光,我回来的时候,就黑黑的。我仗着酒劲,就找烛光,想着看个明白。没想到我看到了一个黑影,接着就是一闪一闪的亮光,吓得我就喊叫着有鬼有鬼的,就跑了回来。”
女子看着孩子已经趴到小桌子上睡着了,忙着把孩子抱到了床上,给孩子脱了衣服,盖好了被子,才来到了丈夫身边,安慰道: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男子已经恢复了元气,自我解嘲地说:“刚才喝的过量的酒,一下子给吓跑了,这也是好事,省的你给我熬醒酒汤了。”
男子说着,穿了鞋,要出去大便,对女子说:“老婆,你和我去一下厕所,我一个人出去有些害怕,刚才是有那些酒给壮的胆,现在回想起来就有些害怕。”
“好,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