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薪两万。

那就算再怎么辛苦,这在帝都都是高新了,而且没个三五年工作经验,别想企及。

很诱人。

但。

她上一世是因为时黎川死的,所以这一世,她和时黎川离婚,为的就是纠正自己的命运。

而她如果又在时西延身边工作,难免不会再和时黎川有牵扯。

她不想再重蹈覆车,更不想让自己再死一次。

“西延,谢谢你的好意,但我想自己找工作。”安梓夏道。

时西延耸耸肩,“那好吧。”

“好什么讶,你们大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客套。”

郁南烟有些听不下去,顶着时西延的胳膊说,“二表哥,你之前不是还夸梓夏雕刻好吗,这会儿我把人给带来了,你怎么就不说正题了?”

时西延无奈,“可梓夏并不愿意做我的助理。”

“那是你没说清楚吧。”

郁南烟又去挽安梓夏的胳膊,说,“梓夏姐,我知道你不肯是因为大表哥,但大表哥和二表哥八竿子打不到一撇,而且,二表哥让你当助理,也不是纯粹让你当打杂的,他是看过你的雕刻,觉得很好,所以想把你的雕刻融进他的画展里。”

安梓夏闻言愣,“把雕刻融进画展?”

“嗯。”

郁南烟点头,“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,但二表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想法,二表哥,你说是吧?”

时西延笑了笑,粗略地说了下自己的想法。

郁南烟听不懂,但安梓夏却瞬间懂了时西延的意思。

不得不说,这个构思很好。

她甚至,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。

但。

“哎呀梓夏姐,你就别犹豫了。”

郁南烟见安梓夏依旧一副不情愿的模样,晃着她的手臂说,“你不就是顾虑大表哥么,可你们现在离婚了啊,你想做什么,为什么要顾虑他?你的雕刻这么好,那道就不想被更多人看到吗?”

她当然想,没有一个学艺术的,会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肯定。

而且她深知自己在雕刻方面的天赋确实高于绘画,如今有时西延邀请她一起创作,不啻为一个极好的机遇。

只是她依旧顾虑时黎川。

但郁南烟有句话又说得很对。

她已经和时黎川离婚了。

上一世,是她太傻,不知反抗,才让自己屈辱而亡。

但这一世,她绝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蠢钝。

她重生一世,是为了更好的活着,做自己想做的事,让自己活得更加精彩,而不是畏畏缩缩,依旧活在时黎川的阴影之下。

前后忖度,安梓夏点了点头。

“耶~”

郁南烟咧唇,开心地蹦到时西延的面前,摊开手,“二表哥,我这次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,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?”

时西延失笑,“你想要什么。”

郁南烟嘿嘿一笑,“你的跑车借我开一下。”

时西延正色,“不行,你还没满18岁,等有驾照再说。”

“可我已经会开车了啊。”

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时西延毫无商量之意。

郁南烟忿忿瞪了他一眼,“哼,真是跟大表哥一样,一点不可爱,不睬你了。”

说完蹬蹬蹬踩着帆布鞋下了楼。

安梓夏被郁南烟这快速的变化弄得一愣,“南烟这是生气走了?”

时西延笑,“她只是下楼找吃的,应该是饿了。”

果然,没几秒,就听到郁南烟的喊声,“二表哥,冰箱里我爱吃的泡芙没了,你记得再做一点啊。”

安梓夏听到那个“做”字,有些转不过弯。

时西延笑了笑,“画画没灵感的时候,我就喜欢做些甜品,自己不怎么吃,但就喜欢那个做的过程,是不是很奇怪。”

安梓夏,“……”

是有些奇怪。

但却让她对时西延有了不一样的认识。

原本,她以为他轻邪散漫。

但现在,看着他和郁南烟的互动,像个可亲的大哥哥,倒是像极了十年前,她初见他时,那阳光温柔的模样。

“怎么了,这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时西延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,不禁摸了摸,狐疑问。

安梓夏赶忙回神,说,“没什么,你脸上沾了油彩,快去洗洗吧,我下楼去看看南烟。”

说完转身。

接下来,安梓夏真的成了时西延的助理。

工作时间从早上10点到晚上9点。

时间有些长,工作有些杂。

因为时西延的画展就在半月后,而他之前画的画一幅都还没有裱框,所以安梓夏这几天首先要做的工作,竟是成了裱画师。

难怪郁南烟说时西延的每个助理都做不过三个月。

不但要裱画,还要收拾时西延凌乱的画室,再加上时西延不会做饭,还要负责他的三餐,也不能每餐都点外卖,否则安梓夏自己都吃腻了。

所以安梓夏晚餐一般都是现做。

而这么算下来,裱画师、助理、厨子,这月薪两万拿在手里,也是不轻松的。

当然,顾虑到上下班时间挽,时西延是给安梓夏在工作室安排了宿舍的。

二楼有两间房,本就可以住人。

但毕竟男女有别,安梓夏坚持每天回家,所以等她回家再睡,已经接近凌晨。

疲累加睡眠不足,让安梓夏的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青影。

时西延看着她的黑眼圈,放下画笔,说,“梓夏,其实你不用严格按照我的时间,你以后可以8点就下班的。”

可这是工作。

而且,离画展越来越近了,好多工作却还没有完成。

“你不是说忙过画展有奖金么,所以我怎么也要熬过这一阵吧。”

安梓夏笑笑的,继续裱着手里的画。

其实裱画框是个体力活,需要将木质的框条裁切然后拼接,最后再拧上螺丝。

安梓夏这些天都裱得掌心起了两个水泡。

而为了方便工作,她把长发束起在脑后扎了个马尾。

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,打在她清丽的脸上,像是度了一层光。

连带她因专注而紧抿的唇,也显得晶莹闪烁。

时西延眸子微眯,突然放下手中的画笔,朝她走近。

安梓夏听到脚步声,抬眸。

她以为自己哪里裱得不对,问,“是不是这幅画不该用这个画框?”

时西延没有说话,只是突然抬手,扣住了她的手。

那掌心带着热度,传递在她的肌肤。

安梓夏心脏猛一跳,下意识抽手,但抽不开。

她微怔,“西延,你怎么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