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颖城背对着黄道士而站,没有说一句话。
黄道士心中忐忑。
这是娘娘交给他的任务,势必要除掉那个叫“锦儿”的,可皇上如今态度犹豫,难道是最近药下的太少了?
白狐?
聂颖城眸子一眯,想到那个女人,他竟然觉得心口怅然若失。不!他不该对那个妖孽抱有这样的情绪的!一定是最近被那个叫“锦儿”的迷惑了!那样的女人,甚至都不及柔儿的万分之一,凭什么得到他的思念!!!
“你有什么方法?”
聂颖城忽然转过身,问黄道士。
本来站在门口的白千瑾听到这句话,唇间勾起了一抹凄婉的笑容。
都说由爱生恨,没有爱哪里有恨?人和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,就像是此刻,她忽然发现,她对聂颖城连恨都没有了,有的只是对于人间帝王的冷眼旁观。这感情,淡的就仿佛是云朵似的,一吹就散了……
白千瑾缓慢的朝着内室走去。
却又一道声音砸过来,让她不得不停住脚步。
“皇上,您极其恨白狐,臣刚从臣的师傅那听说了一个方法。据说,这长得相像的两个人,极有可能是投胎而来。臣掐指算过,白狐消失的时候,就是这女人出现的时候,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!除非,她们就是同一个!皇上,要想除掉此妖孽,就需对她抽筋剥皮,连心脏,肝脏都挖出来一并煮了吃了,这样,才可永除后患!”
聂颖城握紧了手指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黄道士下去以后,聂颖城深吁了一口气,进了内室。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,他内心竟然生出了一股犹豫。
她是白狐吗?
他曾经无数次怀疑过,可最后又全部都打碎了。
她若真是白狐,他真的要杀了她吗?
不!他怎么可以犹豫!
忽然,他转身离去。
珠帘被打乱,发出了磕磕碰碰的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白千瑾睁开了眼镜,眼泪从眼角渗透出,她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手。
白千瑾,娘娘交代下来的事情,不能忤逆!
夜晚,白千瑾从床上下来,她拿着笛子自如的吹奏着,眼前浮现了很多画面,最后又全部都消散了。珠帘卷动,有人进来了,她没有停,一直到吹奏完这一曲,这才转身,作一个揖。
“皇上,桌子上放着的是奴婢给您做的梅花糕,您尝尝。”
聂颖城瞟了一眼。
做工精致,一点都不像是出身村野的丫头。
他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一块梅花糕,忽然,一手将一盘子的梅花糕全都扫落在了地上,一脚狠狠的踩在上面,又快速的一步迈向了白千瑾,一手用力掐着她的脖颈。
“你想毒死朕,是不是?嗯?”
白千瑾被掐的面部涨红,却一再的摇头。
“没有,皇上,我没有理由毒害你。”
“别演戏了!白千瑾,你以为你骗的了朕?出身村野的丫头,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糕点?”
白千瑾眼底的无辜终于消退了,她怅然的看着地上那散落一地的梅花糕。
终于,她还是被看穿了。
真是一塌糊涂!
“那既然如此,皇上,最后听我说点话吧。”
聂颖城冷冷瞥她一眼,他的手已经落在身侧,脚步后退了一步,不再看她。
“这些话,你留着去地狱说吧!”
“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一切跟你所知晓的不一样,你……会怎么样?”
聂颖城回头,厌恶溢满了他的冷眸,“朕跟你保证,不会有那么一天!”
他绝然离去。
白千瑾后退了一步,身体靠在了窗子前。
对不起,娘娘,您交给千瑾的任务,最终还是没有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