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古今非肯定的答复,孙白眼中一亮,“听说这小狼就是一个独崽,还未满月,眼睛都还没睁开,你怕是很难养活吧?”
古今非脸一黑,声音变冷了几分,“能不能养得活,是我自己的事,不劳表哥费心。”
“表弟说的哪里话,我就是关心小狼崽而已,正好我家里有正在产奶的羊,还有新鲜的牛肉,你可以把小狼崽放到我家里养,那东西生来就是喝血吃肉的,你不能光给它吃素。”
见古今非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,孙白又继续说道:“你要是不放心的话,我可以先出十个钱把小狼给买回来,等你出塞回来时,你再来找我将它赎回来,我肯定会好好照料它的。”
“表哥,你就别再打小狼的主意了,我自己可以养。”
“不行的话我出二十个钱,真的不能再多了。而且你这次出塞,不知道要多长时间,姑父他们在家也没个依靠,只要你将小狼卖给我,我保证没有人敢找你家的麻烦。”孙白见利诱无效,又开始威胁了。
“表哥,你就别执着了,不论说什么,我都不会把小狼给你的。”说完,古今非也不等孙白如何反应,骑着骡子扬长而去。
“我出五十个钱。”孙白依然不甘心的说道。
前方的古今非一扭头,怒道:“孙白,我再跟你说一遍,它不是物品,它也不是狗,我是不会跟你交易的,休要再说此事。”
一直到古今非的身影消失在孙白的眼前,孙白才回过神来,刚刚古今非的怒气,竟是让孙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,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出来。
古今非怏怏的走在回家的路上,情绪低的很,长这么大,他连涿鹿县都没有出过,活动范围也就在涿鹿县方圆五十里左右,此时却突然要远行,漫漫前路,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。
想到自己的孤独,古今非不由的更加的惆怅,还好有小狼相伴,古今非在心里想着,以后不能总是小狼小狼的叫着,我应该给他起个名字的,就叫白起吧,但愿以后我们能够风雨同舟,一起向前。
萧瑟的秋风又在凛冽的刮了起来,越往北天气越冷,古远跟孙平娟在为儿子准备出塞的衣物,钱粮。
“老古,儿子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啊。”想到古今非将要出塞,孙平娟就是一阵的不舍。
“等仗一打完,就能回来,你就别担心了,此行北上的商队,都是老行伍,对于路上的情形以及北方的习俗都是熟悉的很,而且带队的李九跟我颇有交情,为人正直,处事公平,非子跟在他后面,不会吃亏的,而且能学到很多东西。”古远见孙平娟既担忧又伤感,不得不好言安慰道。
事实上古远知道出塞的艰难,一路上免不了跋山涉水,身体素质不行根本就跟不上队,还会遇到拦路收过路费的,山寨里面抢劫的,甚至直接杀人灭口的,所以从中原带到塞上的东西和从塞上带到中原的东西,都是用命换来的,由于出塞凶险异常,愿意出塞者百人之中也难找到一二,而且大多都是孤家寡人一个,还有少数如古今非这样有特殊原因之人。
“希望如此。”孙平娟默默祈祷着,她再也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了。
“爹,娘,我回来了。”看到屋里父母为自己准备的一大堆东西,古今非一阵感动,同时也是一阵头大,这么多东西,可怎么带的走。
见到古今非回来,老两口都很高兴,“跟舒老夫子都说好了吧?”
“都说好了,他也赞成我出塞。”
“嗯嗯,那就好,根据前几天送来的消息,商队大概在后天中午就能经过我们这里,我跟你娘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出塞需要带的东西,塞外还是未开化之地,不比我们这里,你一定要处处小心,带队的叫李九,跟我颇有点交情,以后你可以喊他九叔,路上他会照顾你的。”生怕古今非在外不适应,古远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。
“这是冬天穿的衣服,北方冬天异常寒冷,滴水成冰,切莫穿少了,此去塞上来回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,商队回来时,你就寻个借口留在部落里,等春忙结束时,我就去接你,到时候回来,征兵也该结束了,那时候自然能够过上正常生活,再参加科考也是可能的事情。”
“胡人那边地广人稀,钱币不能通用,所以带着几十个钱应急就可以了,平时未必能够用得上,而且还重的很,明天我去集市上买点茶叶,绸缎,你带着到塞上换一些牛马,干肉,日常花销也就可以应付了,切记,不要与人起冲突,安全第一,能不能挣到钱也无关紧要,只要在那边熬个半年左右的光景就可以了。”
生怕有什么遗漏,孙平娟在一旁也将所有准备好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,少不得又往行李上塞了不少东西。
古今非在一旁看的直摇头,见孙平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古今非走到孙平娟的身边说道:“娘,你就别再添东西了,这么多东西足有几十斤重了,路上再加上我,非把我们家那头青花骡子给压垮不可,这几吊钱就不带了,爹不是说我们的钱比在塞上不通用吗,明天多买点上好的茶叶就好了,听说胡人可喜欢喝茶呢。”一吊钱为一百个钱,一吊钱的重量足有十斤,孙平娟将家里的积蓄统统都给翻了出来,再加上古今非舅舅送过来的两吊钱,凑了总共有七吊钱。
“好好,这钱就不带了,这是你舅舅早上送来的干羊肉,你路上带着吃。”
“这可怎么行,这可是舅舅客栈的招牌菜,生意本来就不好,再没有几个招牌菜,客栈怎么能经营下去?娘,等我出塞了,您再把那两吊钱还给舅舅,他家过的本来就吃紧。”听说舅舅孙平生又是给钱又是送东西的,古今非连忙拒绝道,舅舅家的日子过得本来就不宽裕,生意再这么惨淡下去,估计客栈很快就会关门,古今非哪里能再要他的钱和东西。
“好好,钱我送给他,干羊肉就留下吧,早上我把你昨天打的麋鹿送给你舅舅了,你舅舅可高兴了呢。”见古今非如此懂事,孙平娟也是一阵的宽慰,一家人在一起絮絮叨叨,珍惜着古今非出塞前的一点短暂时光,倒也是其乐融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