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念出生就有乳糖不耐受症,所以医生建议最好是喝母乳,奶粉不好消化。

但孩子出生后,乔静语一直说自己身体不好,以没有奶水为由,拒绝给念念喂母乳。

所以念念长到四岁,却连一口母乳都没喝过。

也正因为如此,念念小时候因为吃奶的问题受了很多苦,很多奶粉都不能消化,总是胀气或者呕吐、腹泻。

保姆没办法,只能像给小白鼠做实验一样,不停地给念念换各种各样的奶粉。

以至于念念两岁以前身体很差,几乎是医院的常客,好几次还差点连命都没了。

这也是霍湛北痛恶乔静语的主要原因。

一个母亲对孩子能不负责任到这种地步,还妄想他娶她回家?简直是在做梦!

后来霍湛北跟一位儿科医生聊起来这个问题,那个医生说,念念出生就有乳糖不耐受,有可能是遗传性的。

也就是说,孩子妈妈应该也是天生的乳糖不耐受。

之前霍湛北并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。

但是刚刚听到郁湘说自己也乳糖不耐受,他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。

甚至一瞬间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。

霍湛北看着郁湘,欲言又止,“郁老师……”

郁湘抬眸,“什么事?”

霍湛北眼眸微眯,目光深深地看着她,蓦地开口:“郁老师的乳糖不耐受症,是天生的吗?也就是说,是遗传性的吗?”

郁湘怔了一下,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。

不过她还是笑着道:“不是,我的乳糖不耐受是后天的,以前我没这种情况。”

四年前那场车祸,不仅造成了她的大出血和早产,还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和破坏。

她的免疫力一度变得很差,免疫力差的时候,人就很容易生病。

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她忽然得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病。

而乳糖不耐受,就是其中之一。

霍湛北的眸色沉了沉,似乎有些遗憾,下意识地问:“那后天是怎么造成的?”

郁湘张了张嘴,“四年前……”

她的话刚起了个头,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
“抱歉,我接个电话。”郁湘的话一顿,冲他笑了一下后,便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。

看着她接电话的背影,霍湛北墨眉紧蹙,心无端有些烦乱。

刚刚听她说她也有乳糖不耐症的时候,他心里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,所以才问出了那个问题。

但问了之后,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荒谬了。

当年他亲眼看着乔静语和刚出生的念念一起从产房推出来,事后还做了DNA鉴定,百分之百确定念念是他的亲生女儿。

念念是乔静语生的,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。

无论他心里对乔静语多么的排斥和抵触,都改变不了那个女人生了念念这个事实。

霍湛北按了按眉心,俊脸上有些躁郁,还有些无端的失落和自嘲。

一定是因为这几天看到郁湘对待念念耐心的态度,以及她无微不至的关怀。

再对比乔静语这个不称职的亲妈,所以才让他有了这样荒唐又可笑得想法。

但郁湘对念念好,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老师,这是她的职责所在。

而她对念念的耐心和关怀,也恰恰说明了她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老师,他可以放心的把女儿交给她,甚至比交给乔静语还放心。

这么想着,霍湛北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,端起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。

只是他看着郁湘的背影时,仍然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……

……

观邸别墅外。

乔静语的车刚停下,就看到了早就已经等在门口的秦云舒。

她急忙拿出镜子,蹭掉自己姨妈色的艳色口红,又滴了两滴眼药水,让眼药水在脸上留下两道“泪痕”,接着用力揉了揉眼睛,把眼睛揉得通红才下车。

“妈妈。”

秦云舒一回头就看见乔静语双眼通红,一脸憔悴,脸上还有未干的“泪迹”。

她以为乔静语是担心念念,安慰道:“孩子已经没事了,你别太难受。”

乔静语红着眼点头,一脸内疚:“都是我这个当妈的太粗心了……我对不起念念……”

秦云舒拍拍她的手,“好了,走吧。”

这还是乔静语第一次来霍湛北家,心脏都期待的砰砰直跳。

秦云舒在一幢四层别墅前停下来,按了一下门铃。

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,看到那人的一瞬间,乔静语陡然变了脸色,瞪大眼睛,一脸的惊愕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,穿着一身绛红色的中式盘扣唐装,浑浊的双眼冷厉尖锐,盛气凌人的瞪着乔静语。

乔静语的心当即一沉。

完了,霍家老太太怎么会在这儿?

秦云舒也没想到霍老太太竟然会在,眉头一皱,脸顿时拉了下来,生硬的叫了声“妈”。

圈子里的人都知道,霍老太太和秦云舒婆媳关系一直不好,多年霍家出了一场巨大变故之后,婆媳俩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,一见面就掐架。

老太太为了让自己能多活两年,干脆从霍家大宅搬了出去,住进了远在郊外的霍家祖宅里,婆媳俩从此不再见面,就算见了也是谁都不搭理谁。

而霍湛北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,不愿在母亲和妻子之间两头受气,也干脆出去躲清静。

因此现在偌大的霍家大宅,也就只有秦云舒一个人住而已。

不过就算秦云舒对这个婆婆有万般厌烦,但老太太依然是霍家最大的掌权人,也是霍氏集团董事长。

所以秦云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到底还是得对老太太恭敬一些。

但老太太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,眼皮都没抬一下,视线冷冷掠过秦云舒,落在乔静语脸上。

“你来这儿干什么?谁让你来的?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一看见霍老太太,乔静语就像老鼠见了猫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秦云舒抿了抿唇,到底是解释了一句:“妈,念念昨天晚上吐了,我跟语儿来看看孩子。”

“哼。”霍老太太冷嗤一声,转头进了屋,秦云舒和乔静语也急忙跟上。

乔静语一进去就看见霍湛北和念念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,男人的动作斯文优雅,就一片吐司面包都能被他吃出米其林的感觉。

视线落在念念头上的花苞,眼睛一眯。

那死丫头的头发一看就是女人给梳的。

是谁?保姆?还是其他女人?

乔静语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紧,心里也跟着警惕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