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欣咬了咬牙,伸手便欲从玉修手中夺回画轴,玉修大手一转,画轴便换了个方向,舒欣扑了个空。玉修浅浅笑道:“本王来寻七小姐,本欲将画轴还给七小姐,只是七小姐似乎连句谢谢也不说,似乎也太失礼了些!”
舒欣眼眸流转,心里满是无奈,对着玉修施了个礼道:“多谢秦王爷!”说罢,又欲去夺画。
玉修的眼眸里兴趣盎然的道:“看七小姐这副模样,本王都会误以为舒相没有教你礼数。”
舒欣恨恨的看了他一眼,眸子里光茫流转,把心一横嘻嘻笑道:“人说人生最难遇到的是知音,秦王爷既然那么喜欢我的画,拿去便是。”他若是拿起了,实在是一举两得,第一她省去了卖画的麻烦,第二他只要一看那几副画,他若是还敢娶她,她也佩服他。
春宫图对这个朝代的女子而言是禁忌,而能画出春宫图来的女子除了青楼的才女外那就只有淫娃荡妇了,反正她也要逃婚,现在倒好,不如让他看了去,她省心又省力。他若是要取消婚约,那么她也不用去去折腾了。
玉修嘴角划过一抹笑意,她刚才还似极为在意这一轴画,只得片刻,却又不要画了,她的心思转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快。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,便决定再加试探。
玉修淡笑着道:“之前我怎的没有听说七小姐是丹青高手?”他一边说一边便欲去解那副画的绳子。
舒欣看到他的举动,忙将手伸过去阻止道:“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过,画是需要慢慢看的吗?这里人多耳杂,又吵闹异常,实在不是看画的地方!王爷还是等回到王府后慢慢看吧!”说罢,她朝玉修眨了眨眼。
开玩笑,她虽然放的开,可是若是在大街上给秦王看春宫图,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。最最重要的是,这大街上人来人往,玉修若是就这样摊开了,到时候若是发出尖叫声,再一引起围观,她的名声没了也就算了,名声她不是太在乎,可若是引起相府的注意,被她的宰相老爹再抓回去关起来,可就亏大了。
玉修见得她的举动,心里不由得对画的内容升起了好奇,她到底画了什么?用得着这么紧张?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及绑画的绳子,琥珀色的眼眸却盯着舒欣,缓缓的道:“既然七小姐是在寻找看画的知音,虽然这里不是看画的看地方,却也无伤大雅。”
舒欣一见他的举动,不由得大急,忙阻止道:“秦王爷……”
玉修在见到她有些着急的样子,心里却欲加确定这轴画里定然有些古怪,便悠悠的道:“事无不可对人言,画无不可给人看。”他一边轻声说的,一边缓缓的拉开绳子,等到舒欣在叫“秦王爷”并打算阻止的时候,那卷在一起的几副画已经大开。
大开的刚好是一对男女撕磨的那副画,虽然看不到关健部位,但男的俯身其上,那情景就算不经人事的人也能看得懂是什么,更何况是大街上那些已经娶妻纳妾的男子以及为人、妻的女子了。随着秦王画轴的打开,那些路过的人们随之发出一阵抽气声,男的围过来看,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,女的大骂一声“流氓”后便匆匆逃走。
“看他的样子长的极为英俊,没料到却如此好色,居然在大街之上看春宫图!”
“那个人好像是秦王吧!”
“对啊,就是秦王,没料到秦王也是个大色狼!”
“难道是因为秦王长时间没有近女色,所以就用春宫图来满足?”
“……”
一时间,大街之上说什么的都有。
玉修温润如玉的脸上本是笑意浓浓,待听得那些话语后,笑意凝在脸上,忙将那画册挪到眼前,待看到那画册上的内容时,他脸上的笑意退的干干净净,他的脸终于黑的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。他狭长的眼眸里原本一片清明,转瞬之后,眼眸中寒霜一片。
他的周身冷的怕人,而那些原本在议论纷纷的路人,在他的眼眸扫过来时,俱都极为识相的闭上嘴巴。胆小的落荒而逃,胆大的赶紧收回目光,该干嘛干嘛。既使这样,玉修也知道,秦王当街看春宫图的事情明日里必会传的满城风雨!纵然他再不注重声名,却也绝不能容忍被人摆这么一道!
待玉修回过头来看罪魁祸首时,舒欣早已脚底抹油,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玉修将那几副春宫图不紧不慢的卷起,那些旁观的路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后,俱都躲的远远的。人是躲的极远了,只是看他的目光要么隐含了一抹笑意,要么多了一分鄙夷。
玉修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,随从玄武和白虎俱都打了一个冷战,这样的秦王他们已许久未见,自顾惜惜死后,玉修的脾气就变的极为怪异,怪虽怪,却满是温和,从未见他动过怒,而此时他们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怒火,和他的周身满是不怒而威的气场。两人对视了一眼,俱都为那个未来的丑八怪王妃捏一把冷汗。
玉修将那画轴丢给玄武,淡淡的道:“将这些画册好生包好了,送到相府去,告诉舒相,请七小姐明日里到王府一趟,我要与七小姐好生讨论画里的面容。”他的话说的极淡,袖子里的手却握的极紧,眉宇间却又见不到一丝怒气。
玉修在心里冷冷的道:“舒欣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我倒想看看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!”多少年了,他从没试过这么窝火,居然被她设计了!
他的眼里冷的像寒冰,连带着周边的温度也降了几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