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们离开了梁家,便直奔张桂芳家,梁池雨一脸的幸灾乐祸,直拉着哥哥姐姐们去看热闹。

“你怎么这么皮?”梁易平无奈的看了看自家小妹的脸:“你就说是不是你。”

“她自己要当白莲花,就要承担当白莲花的后果。连当白莲花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就敢来作死。”梁池雨翻着白眼:“她要是不来惹我,我会有机会弄她?”

一行人跟着人流来到张家门口,此时张家早已闹了开来。

待梁池雨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,只能惊呼一声:乖乖,她算是开了眼界了。

之间张家的院子里,张王氏抱着张桂芳蜷缩在张家老二的身后,她们旁边站着的是张家二房的两个儿子以及张家老三一家。

张家老太太坐在院子正中间,一边哭天抢地一边指着张桂芳骂。什么有娘养没娘教,什么杀千刀的,什么当时就应该把你卖了,也好过你在这里撺掇着家宅不宁。简直是什么难听骂什么,仿佛张桂芳就不是她的孙女一样。

张家大房都站在张老太太的身后,和二房三房站在了对立面。双方都怒视着对方,寸步不让。

众人听到张老太太的骂声,也是唏嘘不已。

“你说,你到底私藏了多少钱。”说着,张老太太就直接扑向了张桂芳;“你这个死丫崽子。”

“娘,你别闹了,大家都看着呢。”张老二拦在张老太太和张桂芳中间,防止张老太太一怒之下再伤到张桂芳。

“二弟,你这话就有点太不讲理了。你们家桂芳私自做生意你会不知道?怪不得你们家最近还能穿上新衣服了,闹了半天是因为私藏家里银子了。”张家大房媳妇张陈氏开口。

“大嫂,这话怎么能乱说。我们家桂芳……”张王氏也有口说不出,毕竟他们还没分家,挣的银子都该交到中公去。

“张老头,这事你怎么说?”里正也是和众人一起来的张家,他想得到家装坊那些稀罕物件的图纸,就必须要搞清楚这图纸的来源到底是张桂芳还是梁池雨。但事实上,无论是梁池雨还是张桂芳,都很难办。梁家大郎虽然背了罪臣的名声,但从官府的态度来看,他们一家迟早是要官复原职的。他一个小小的里正,自然不能与之抗衡。而张桂芳,虽然是私下里做生意,但是自家也是得到了一定的好处,不然他婆娘一天天守家栽地的,哪里能日入五十个铜板呢?

图纸这个事情今天肯定是办不好了,梁家也不一定能攀得上,他得把张桂芳给保出来。只在喘息之间,里正便分清了利益关系,做出了最有利于他的决定。

“就让二房将银子交于中公吧。生意也拿出来,总归没分家,这生意怎么做,还得商量着来。”张老头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婆娘,心里憋不住的怒火:“这本就是我们的家事,不是芳丫头一人说的算的。你们来找芳丫头也是没有用的。况且,这东西给你们,你们能护得住么?”

最后一句话,是说给来找茬的村民们听的。

梁池雨很是诧异张老头竟然能说出这么有逻辑的话,待听到旁边的人解释说张老头年轻的时候念过书,这一疑惑也没有了。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就怕坏人有文化。张桂芳这下是有的忙了。她家这个泥潭是真的不太好脱离呀。

梁池雨看了看里正,心想:这里正好像是希望张桂芳能脱离张家自立一门的。看不出这小小的福田村,竟是个藏龙卧虎,啊不,藏污纳垢,唉,也不算吧。竟然还有这么多心有沟壑,唉,有点侮辱了这个词了。一时间,梁池雨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福田村村民的词了。

“虽说你们家没有分家,但这生意一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。你们家谁适合从商,谁适合务农,谁适合读书。现在表面上看是芳丫头……”里正见张家老头子没有分家的打算,便只能退而求其次,帮芳丫头将生意握在手里。只是他没有想到,张老头压根不接里正的话头,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:这是我家的事,里正你还是不要多管了。

梁池雨冷眼看着张桂芳那可怜巴巴的样子,翻了一个白眼:战斗力那么弱,你是来当炮灰的吧。这里正的战斗力也不强呀。

“哥哥,这张家那么多哥哥,怎么就只有大哥哥和二哥哥上学堂了呢?明明是桂芳姐姐赚了钱,为什么桂芳姐姐的哥哥不能上学堂呢?”梁池雨故作天真的问道。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,刚好院子里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。

这边,张家老爷子闻言,一个冷眼扫过来,梁池雨直接与他对视。随后假装害怕的往梁易平身后躲:“他们家为什么要一起过呢?我们家也是因着我们做生意了,祖父担心各家分配不均再兄弟阋墙,主动提出了分家呢。主动分家是会遭骂的么?”

梁池雨才不怕张老头,她背后有兄姐有父母有祖父,还有元功,张老头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他能翻起什么浪来。

想着,她还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张桂芳,意思就是:你那么多的宅斗小说都看到哪去了,分家想不到么?早干什么了?赶紧让你爹娘把话递出来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