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楼。

“有美而不幸,为大事彻夜奔波不眠。”

“严纪于军,约法以民。”

“赏罚分明,以土地立军心,起兵一日,便能得众人如此拥护。”

“纵高祖再生,不过如此!”

娄圭起身相迎,向刘起行礼,正色道:“娄圭恭迎主公!”

他的死士,将刘起做的一切都已转告于他。

刘起大喜。

之前娄圭跟着自己干,一半是被自己的未来观折服,还有一半则是被拿住了把柄的无奈。

而现在这声主公,直接表明了他的立场。

这位统帅与谋略兼具的谋士,算是归心了。

“子伯过誉了!”

刘起大笑,自怀中取出一物,交到娄圭手中:“若我真能做高祖,子伯必是萧何!”

商业互捧到此为止,刘起切入正题:“子伯可知魏文长此人?”

娄圭眼睛眯了起来:“曾有一面之缘。”

“如何?”

“枭勇不可敌!”

刘起心头一凛,又问道:“县令张野呢”

“此人自诩清流人士,靠的却是宦官浊流上位。”娄圭道。

现如今当官,主要靠两种方式:一是清流即凭名望、功绩而升,和世家名流站在同一阵营;二则是浊流,指通过宦官捐钱,获得官位,容易受到士林鄙视和排挤。

张野原本是个士人,但名气不够,自己又等不及了,就凑钱走了张让的路子,谋了这么个县令当。

或许是缺什么补什么,张野自己这个官来的不干不净,但却极讲究出身,平日喜和名流交集,看不起其他人。

另一方面,他为了买这个县令足足花了六百万钱,得想方设法的把钱捞回来!

“依子伯看,县令若是来剿,能有多少人?”

“少则两百,多则五百,主要由衙役和城内大户良家子构成。”

有个当地谋士就是这里,不但能给出具体数据,还能做透彻分析:“今年平氏收成不好,县中钱粮短缺,外面又有流民为患。”

“在这种情况下,大户惜钱粮而自保,不愿多出;县令要留着钱讨好宦官,势必不会自掏腰包,只能勉强凑些人马。”

“唯一威胁不小的,便是您所说的魏延了。”

“不过,我倒是有一计,不知可行与否。”

说到这,娄圭眸中浮现起光泽,刘起催促道:“说来一听。”

“您可派人封上一份黄金,前去拜会魏延此人。”娄圭道。

刘起沉思片刻,随后便拍大腿:“妙啊!”

如此轻易的想收下魏延自然可能性很低,但主要是做给县令和县中人看得。

要是县令疑心重,可能直接弃魏延不用。

便是用了,那也是揣着疑心用的,再加上那些大族的人多多少少也会对魏延有意见。

上下皆疑,魏延再了得,发挥出来的能力也将大打折扣!

“我们可修好营盘,堵住要道,等他来攻时,坚守不出。”

“另一边再派人去县城方向传播谣言,说魏延投敌,同时鼓动城外流民进攻城池……”

“确实妙计!子伯在城中,应该有使的动的人吧?”刘起问道。

“自然,此事包在我身上便是。”娄圭点头笑道。

南阳郡治所,宛城。

宜秋聚过了河,只要走一百二十里就能抵达宛城。

昨夜趁乱而逃的,已将消息带到了宛城。

正在歇息的许攸也得知了这个消息。

“好快的动作!”

他直拍大腿,惊叹道:“宜秋聚乃屯粮所在,又有商户汇聚,夺下宜秋聚后,要围剿他已不是一县之力能做到得了!”

接着他连连赞叹刘起之果断,行动之迅速。

换作其他流民队伍,才起事一天,方向都找不到,哪能做出如此成就?

“会不会惊动郡守去对付他?”许聪问道。

“羊太守现在可无力顾他。”许攸摇头,捻着胡须笑道:“再说了,太守要出兵,也是要筹备时间的。定是县里先剿,等县里吃不住了,再由太守出动。”

“平氏县令能对付他吗?”

“妄想!”许攸大笑,道:“凭他说话我便知晓,此人绝非池中之物,更非一县令能制。等他攻克平氏县,再趁势吞下数县之地盘,到时候只怕羊兴祖都对付不了他咯。”

“多派几个人手去宜秋聚,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动作。”

许攸兴趣很高。

“是!”

随后,许攸又去了何家拜访舞阳君。

舞阳君是当今皇后和大将军的母亲,皇帝他丈母娘,这些日子回了老家歇息。

许攸路过,自然是要去看看的。

老夫人对许攸这个南阳名人也甚是赏识,两人交谈时,恰好有门人进来启禀,说是南面又起了流民祸乱。

"四处都是流民,早听腻了,不足为惧,退下吧。”舞阳君挥了挥手。

“是。”

许攸笑了笑,道:“这批流民可不大一样。”

“哦?”舞阳君一愣:“莫非子远知道他们底细?”

“路上偶遇。”

许攸点头,便跟老夫人说道起来。

起先老夫人还兴趣寡然,当听到姓名和出身时,她眉头猛地皱起来,似乎沉思着什么。

随即惊道:“你说他叫刘起,是汉室宗亲,还是从宛城逃难过去的?”

“是。”许攸点头,极为纳闷:“莫非您也认识此人?”

“刘起!”

“刘起!”

“莫非是当年那男娃子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