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男孩的脸和那个女人一样，白的像一张纸，两只眼睛黑洞洞的。

那纸飞机嗖的一下滑了一个弧度居然飞到了河的上面。

“娘，我的纸飞机！”

女人对着小孩笑了一下，“没关系的，娘再给你折一个！”

听说他娘要再给他折一个，小孩居然跑到了刘燃的面前。

“我娘说了，要再给我折一个纸飞机，快把衣服脱了，一会儿我娘过来扒皮！”

虽然刘燃自认为已经长了胆量，但是听这么小的小孩子说要扒他的皮还是从心里哆嗦了一下。

女人却瞅了瞅小孩说道，“秋生，不能这么没有礼貌的，如果这个人把你的纸飞机捡回来你就不要扒人家的皮了。”

小孩歪着脑袋想了想，好像觉得他娘说的有道理，就用命令的语气跟刘燃说，“听见了没有，快把我的纸飞机捞上来，否则的话我就扒你的皮。”

这是个熊孩子。

刘燃虽然心里面明镜一样的知道这小孩和那个女人一定是脏东西，但是两只脚却不听使唤的往河边走去。

刚才还在心里面提示自己不能相信那些阿飘的话，可是这是怎么了？

就好像平常在大街上和别人起了矛盾吵架一样，当然也很生气，可是总是在盛怒的时候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。

刘燃不由自主的往水里走，两条腿就跟不是他的一样，那种窝囊受气的感觉很难受，可是却改变不了。

他刚一接触到水就踩空，看似不大的小河居然深不见底，他是会游泳的，可是却充满了无力感，抬眼望去烟波浩渺，在远远的岸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黑影，应该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孩吧。

慢慢的往下沉，手脚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样，动作变得异常缓慢，就像是平日里说的那种慢半拍。

心头充满了绝望，虽然不怎么难受，就是无边的绝望。

他看到了一大一小站在河边的母子二人，那两个人惨白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。

原来他还是受骗了。

那个小孩的妈妈并不是不想要他的皮，只是想让他自己溺死了之后好扒皮……

江湖险恶呀。

可是现如今的感慨有个毛用啊。

刘燃听到了那个嘻嘻的笑声，就是他刚刚踏入那漫山的坟墓的时候听到的。

原来是这个小孩发出来的。

他还可以听到那一对母子站在岸边讨论着哪一点的皮做纸飞机最好。

“自然是肚皮上的最好了，又轻又薄的，能飞好远呢……”

女人掩着嘴呵呵地笑了笑。

“就知道我们家秋生最聪明了，但是为娘的还是觉得先把脸皮撕下来，里面的内层薄膜最适合做纸飞机了……”

我的个亲娘呢，这娘俩说的好像并不是扒刘燃的皮，而是一道家常菜。

刘燃并没有像想象中的沉下去，在他的右侧有一个东西缓缓的飘了过来。

那是刚才女人在河边捶洗的衣服，这时候刘燃才看清楚，那哪是什么衣服呀，而是一张整个的人皮……

那个人皮的脑袋漂浮在水上，只露出来半个脸，半个脸上的眼珠子瞪得溜圆，死死地盯住了刘燃……

都已经成这样了难道还能是个活物？

刘燃心里面滑过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想法。

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半张脸居然浮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，靠近嘴的地方咕嘟咕嘟的冒水泡……

“下一个就是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