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的有错吗？”虎哥也是憋了一肚子火：“你刚才张嘴闭嘴我给她气死的，结果呢？”
“这娘们是自己……”虎哥舌头打结一下，好歹知道不好在人家女儿面前提起伤心事。
“反正不是我气死的！我不扶！”
村长也让虎哥气的够呛：“你小子会不会说话！”
说白了，一个村子里的人比远方血亲还要亲。
他身为一村之长，我估摸着和杨可恩一家的感情不会差，不然此刻也不会这么义愤填膺了。
比杨可恩他爸还激动。
“你小子不会说话，就让我们教你做做人！”
“就是，早就看你不顺眼了！”
“兄弟们，给他个教训尝尝！”
眼看着村民们被村长鼓动的愈发激动，我开始慌神了。
“来啊，脑袋掉了碗大个疤，老子怕你们啊！”
虎哥输人不输阵，对着叫嚣起来。
这哪行？
我是真心焦，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两拨人打起来，赶紧先去安抚村长。
“行了村长，我哥就是脾气大一点，说话冲一点，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。”
“我哥办事这方面也不差，拆迁的时候谁家差点款，我哥不也给主动争取了？”
村长也琢磨我这话没毛病，瞪了虎哥一眼，挥挥手示意身后的村民冷静下来。
我又扭头开始安抚虎哥。
“虎哥，行了，咱也别气，人家也是一个村的，说不定村长还是看着人两口子结婚，看着可恩长大的呢？”
“咱们得理解是不是？”
虎哥小声在我耳边嘀咕：“我理解他们，谁理解我啊，我不想扶……”
“虎哥，咱们求个安心嘛，对不？不然咱们今天也不用过来了。”
我朝虎哥眨了眨眼。
虎哥别扭了半天，最后点了点头。
“不过这事可够晦气的，你回去得给我把纹身上色。”
“洗洗澡就没事了，晚上不能上色，虎哥你先去扶吧。”
虎哥这才愿意，扭头吭哧吭哧跟杨可恩一起去扶着尸体躺下。
我舒了一口气，眼看着棺材重新盖好，埋进土里，村长也带着村民们离开了。
只剩下我们两个和杨可恩父女。
杨可恩情绪已经平复很多，抹了抹眼泪。
“小师傅，现在怎么办呀？”
“我妈……我妈虽然是假死，但那药瓶百分之百有问题！”
我扫了他爹一眼，淡淡说道：“还能怎么办？报警呗，看看药瓶上有没有虎哥的指纹。”
“报什么警报警？！”虎哥一听这话，当时就不干了。
“不是，我那案底摞起来得有六百米高，再扯上命案！”
“我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，洗也洗不清了！不行，不能报案。”
而就在此时，杨可恩父亲开口了。
“小师傅……”
“别……别报警。”
眼珠麻木地转向我，手指依旧微微颤抖着。
“都已经、死了，就不要再折腾了……让孩子他妈，入土……入土……”
杨可恩点了点头：“对，大师，那就按照我爸说的吧。”
我看了杨可恩一眼。
“也行，那就这么办吧。九龙拉棺，你去拆掉的家里找个砖头过来。”
“我不叫九龙拉……算了，拿砖头干嘛？”
杨可恩的眼睛还红着。
“有用。”我淡淡答道。
杨可恩早就已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，眼下也没有说别的。
“我，我去吧。”杨可恩的父亲说道。
我嗤笑了一声。
“别介，叔，你这体格子哪能自己去？而且这事只能你闺女去办。”
杨可恩也劝道：“对啊老爸，你在这等着，我去去就来。”
杨可恩一边说着，打着手电筒远走了。
她一走，我这边断然不能闲着。
“虎哥，把他给我摁了。”
“谁？”虎哥一愣。
我朝杨可恩他爸点点下巴。
虎哥顿了顿，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。
但不需要我催促，虎哥一个箭步冲上去，摁倒了对方。
一脚踩在杨可恩她爸身上，虎哥才仰起脸问我：“天齐，这是干啥啊？”
我没说话，先点燃一根烟。
淡淡的烟雾在黑暗中扩散，我居高临下地看向趴在地上的男人。
“说说吧，为什么要害死你老婆？”
男人很是可怜，连挣扎一下都没有，苍老的面容呆呆愣愣：“我没……没……不懂……”
我笑了一声，蹲了下去，学着白天虎哥的样子，拍了拍他的脸。
“别装了，装傻子你在行，装中风么，演技差了点。”
“你的面相上根本没有中风这类重疾，更没有口眼歪斜，平时挤口水挺费劲的是不是？”
“你能骗得了你闺女，能骗得了我？”
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，随后很快恢复呆呆傻傻的样子。
“我是最近才好一些的……”
被我戳破之后演技就没有那么精湛了，说话也顺畅了很多。
“行。”我眯起眼睛吸了口烟：“那就报警，看看药瓶上有没有你的指纹。”
男人瞳孔猛地缩了一下：“不行！”
不行？
男人顿了顿：“有我的指纹那也很正常，我经常给孩他妈拿药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冷笑了一声：“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说？”
虎哥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。
“行啊，我算是知道了，就是你杀的人！”
“真缺德啊，杀了自己媳妇，还想栽赃给我是不是？”
“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，差点让你给我糊弄过去！”
男人回以一声冷笑。
“行啊，那就报警呗，反正有人比我着急啊。”
虎哥听了这话还能得了，当时就将男人使劲往下一压，狠狠扯着被他早就反扣的双手。
“还有同伙是吧？！说，是谁！”
我头上冒出三根黑线。
瞧瞧虎哥这个一脸正气凌然，恨不得将真凶除之而后快的样子！
“虎哥……比他着急的人，说的就是你……”
“放屁！”虎哥怒吼了一声，死死瞪着身下的男人：“来，那就报警！”
“我豁出去了，老子现在一年光交税就上百万！大大的良民！”
“天齐，报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