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雪落了又融,树叶黄了又绿,四季流转,生生不息。一转眼,谭六郎已经四岁了。

七郎更是变得威武雄壮,庞大的身躯已经快赶上狼妈阿大,四肢变得粗壮有力,奔跑起来好似一抹流光。

只是看着那憨头傻脑的模样,实在是与凶猛威严的猛兽难以联系在一起。好的是六郎已经可以将阿七当做坐骑四处乱串了。

经过四年,六郎已经基本摸清了自己暂且栖身的地方。

这是一个大的峡谷,树木丛丛,这个地方看起来绝对不小。峡谷中央一条小河穿过,缓缓流淌,流向何处暂时还不清楚。

谷底气候温暖,寒季也只有半月可见有雪花飘落,四季温暖,就是稍感潮湿。河边坡地时有野果成熟,宁静安然,不惹尘嚣,要不是这里只有白发男在,缺少人气,这里当真是一个可以隐居的世外桃源。

从这看来,很显然这里已经不是自己从涧上掉下来的地方。具体位置在哪儿,六郎和几只大傻狼就更分不清楚了。

四年来白发男寡言少语,弄到现在六郎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只是看着他那沧桑的面容,看起来像四十来岁的大叔,却又是一头白发,像极了有故事的人。

自己四年以来只能以“师父”称呼他了。

只可惜六郎不管是称呼白发男子“师父“、“前辈”亦或是“高人”、“大叔”男子根本不做理会。

生活在这见不到其他人的谷底,六郎清楚的知道就他们两个人,自己万事万物都瞒不过对方。也自然就不必隐瞒自己天生就会很多东西的事儿了。

一个成年人的灵魂,就算装在再小的身躯,就算是演员也做不到表演的天衣无缝。

还想着自己该怎么解释这回事儿呢,白发男已经用“宿慧”帮自己给出了答案。

来到这个世界四年了,六郎其他事儿没弄明白,道理倒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一个。

那就是跟着小孩子玩耍,自己心态也会变得年轻,跟着智障们玩耍,自己也会变成傻子。这不,一个没注意,阿七一溜烟儿的就从背后冲了过来,一个铁头就将六郎拱翻了好几个滚。

六郎也不恼,拍拍屁股就爬了起来,一招“狸猫上树”就爬到了阿七背上,抓着颈部的长毛就大喊一声:“驾”。

阿七就跟着应和着一声“啊呜……”迫不及待的就嗖的一下,跑的没影儿了。只听见风里传来一声。

“阿七,今天就让你再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
小河边,只见一孩童,一只大狼狗蹲在旁边,两双眼睛瞪的老大。都聚精会神的盯着河面的一根简陋的竹竿。

没错,就是六郎和阿七在河边钓鱼呢。阿七不停地摇晃着尾巴,六郎看着太阳已经高高升起,自己还一无所获,六郎便忍不住提起鱼线看看。一看鱼饵早就被咬没啦,自己还毫无所觉。

骂骂咧咧的说道:“晦气,不是说没被钓过的塘鱼儿都是笨蛋吗?吃我鱼饵都不吱个声,切!”

说着就把鱼竿一丢,然后看着一脸无辜哈着舌头的阿七说道。

“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浪里白条谭六郎的本事。”

说着便脱下白发男给自己制做的精致的虎皮小衣,牛皮靴,一头扎进水里。

说实话的讲,当时看到白发男拿来的衣服,着实吃了一惊。没看出来看起来像高人一样的人物,竟然还会这手艺。

关键是还有这份细心,着实体贴,这要是女人,都想着要嫁给他了。也是从那天起,六郎就完全不再害怕白发男了。

六郎下水不一会儿,便只听见啪地一声,六郎就被一股大浪给带出了水面。阿七见到赶紧接住了六郎。

自己竟然被大鱼给拍回来了……还好这么些年一直喝着兽奶,和阿七一起玩耍打滚,自己的小身板着实皮实,竟然毫发无伤。

只是有点丢脸,居然被一条鱼给欺负了。看了看阿七,觉得面子过不去,便先发制人的说道。

看什么看,你行你上啊!”

阿七瞥了瞥眼睛看了看六郎,然后甩了甩尾巴,一个狼扑就下了水。竟然没有溅起一点水花,这是在炫耀跳水技艺呢。

不一会儿,阿七就拖着条长约半米的淡青色的大鱼施施然的上了岸。狼嘴一甩,一条大鱼就丢在了六郎面前。

接着他还甩了甩身上的水,弄得六郎满身的水珠。骄傲的跑到六郎旁边摇着尾巴,吐着舌头转着圈儿,高兴极了。六郎扯了扯嘴,指挥阿七收拾着东西向着下一个目标出发。

六郎带着阿七向着河边小树林进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。看了看这些茂盛的树木,其间还夹杂着些野果树。只是果子还很青涩,没到成熟的季节,就不做多的停留。

只是脚步慢慢的放轻了些,六郎偷偷摸摸的向着十多米远的大树摸了过去。一狼一人经验丰富,看起来就知道干这种事儿已经不止一次了。

这次他们要偷得就是远处大树上的鸟蛋,这种鸟蛋自从有一次被他们得手后就念念不忘,味道极好。

后来还专门请教了师父这是什么品种,才知道这个鸟叫金丝黄雀。全身羽毛淡黄,羽毛展开后翅膀周边一圈金色,看起来漂亮极了。

名字虽然叫雀,但个头却是不小。鸟蛋比六郎的拳头小不了多少,展开翅膀比母鸡还大。只是这种鸟机警而且报复性强,六郎之后一直没能再得手,还经常被啄几个大包呢。

这次六郎与阿七再次合作,待六郎摸到树下之后,阿七隔着十几米远一声狼嚎。

金丝黄雀看到这个曾今偷过自己鸟蛋的恶贼又来,立马就展翅飞来想要啄阿七。

阿七配合六郎,一溜烟的就跑,还边跑边嚎,吸引黄雀火力。六郎趁此机会,立马如猿猴攀树,快速爬上大树,身姿一点不显笨拙。

伸手一摸,嚯,不错,三个热乎乎的大蛋就在窝里,立马就将蛋往怀里塞。当拿到第三个蛋的时候,小手一停,想了想说道。

“算啦,做事儿留一线,就给你留个崽儿吧!”

说着就往回溜走,一路上有惊无险。与阿七汇合的时候,看着阿七头上多了个包,忍不住哈哈一笑。从怀里摸出两个蛋扬了扬。

“阿七,我这调虎离山之计不错吧!”

阿七委屈的呜了一声,可怜巴巴的看着六郎手里的鸟蛋。六郎摸摸他的头,说道。

“好啦,好啦,到时候多给你吃点。”阿七这才高兴的摇着尾巴,连连点头。

六郎骑着阿七,向着最后的目的地指到:“出发!”颇有点将军出征的气势。

一路向着深谷的崖边走去,深谷四周不是陡直的峭壁,是有点斜坡一直向上,越上越陡。

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这里,阿七已经吐着舌头大口喘气了。皮实的六郎也早已撑不住,为了口好吃的,当真是下了翻苦功夫。

崖间看起来没有任何东西,实则不然,这个崖上有一大窝马蜂,酿的蜂蜜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香甜的味道。

嗅觉灵敏的阿七已经开始流口水了。阿七跟其余几只狼兄不一样,从小就喜欢和六郎一起吃熟食,而对其余几位狼兄热衷的带血生肉毫无兴趣。

而且阿七灵智很高,六郎说的什么阿七都能够听得懂。自从两年前六郎开始收集谷内佐料开始做饭之后,阿七一直跟六郎厮混在一起,就盼着六郎做好吃的。

这不,听说六郎要做大餐,今天已经屁颠屁颠的做苦力半天了,还乐此不疲。

爬到这里,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马蜂的嗡嗡声了,六郎也不敢再往上爬。六郎和阿七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,身体衣服早已抹好了厚厚的黄泥,就连七郎也在黄泥坛中打了好几个滚。

看着远处的大蜂巢,蜜蜂就像是几个大饼子一样吊在崖间,六郎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。

马蜂不是好惹的,弄不好有性命之忧。他和阿七找好隐藏位置,六郎和阿七四只贼眼对视一下,嘿嘿一笑,真有点狼狈为奸的意思。

六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筋做成的弹弓,对着蜂巢接连打出三弹,顿时一块菜盘子那么大的蜂巢掉了下来。

大马蜂如一股黑云漫天飞舞,嗡嗡声不绝入耳,好不吓人,六郎和阿七趴在崖间凹陷处一动不敢动。

不一会儿,一只大马蜂扇动着翅膀向这边飞来,它好像发现了什么,就在阿七的鼻尖上空盘旋飞舞。六郎看着这长约半指马蜂,黑黄红三色条纹相间,冷汗都要下来了。

阿七却只是好奇的盯着这只马蜂。突然阿七一卷舌头,一口就将马蜂吞进口里,紧接着阿七脑袋一甩,就要嚎叫。

六郎手疾眼快,双手紧握阿七上下嘴,不让他叫出来。这时候六郎也忍不住轻声骂道:“你个大傻子,什么都敢下嘴呀,蛰着了吧!活该的你。”

阿七眼泪汪汪的,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给疼的,还好是有惊无险,没有招来大股马蜂。

其实刚开始六郎是准备引西边草坪那边的钢毛棕熊来个驱狼逐虎的,只可惜那只熊六郎暂时也惹不起。只好用硬办法挨时间了。

直到一个多时辰,大马蜂才完全归巢。六郎和阿七猫步轻俏,拿到蜂蜜拔腿就跑。

阿七路上忍不住偷吃,结果被蜂巢里面还未完全成熟的小蜂叮的满鼻子大包。

回来的时候阿七的大头已经肿的像个包子了,六郎还用蜜蜂给他擦一擦伤口呢。结果这货把它给舔了吃了,气的六郎都不想管这个智障。

经过九九八十一难,历经万难千险,终于凑齐原料。然后再拿出自己珍藏两年的各种香料,还抜了两年内自己收集,在房子旁边栽种的各种野葱和野菜。

当然,土是阿七辛苦扒拉出来的,为了口吃的,也是出了大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