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沈风回到家,先洗了个澡,冲去一身血腥。

换上一件衣服,沈风来到沙发,习惯性的点起一根香烟,取出了放在身上的一张照片。

这是他当年入狱后唯一带着的一件东西。

是婚纱照,照片上,萧语嫣身穿白色婚纱,绝美出尘,依偎在沈风身边。

郎才女貌,十分般配。

一根烟燃尽,沈风收起了照片,躺在沙发上。

十几分钟后,卧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,萧语嫣轻轻走出,将一件毛毯搭在沈风的身上,不经意的瞥见了那张照片,心头微动。

“如果你没有一言不发的消失七年,或许我们现在会很幸福。”萧语嫣轻声说道,随后,转身回到了卧室。

黑暗中,沈风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。

一夜无梦,第二天,沈风是被丈母娘一个拖鞋抽醒的。

“谁让你这个废物睡沙发的,这可是真皮沙发!”刘艳恶狠狠地训斥道。

沈风连忙起身,看了眼墙上的钟表。

七点了。

今天他要送潇潇去上学。

刘艳瞪着沈风:“愣着干什么,你把自己当大爷了?赶紧去把地拖了,然后做饭,要是饿着我孙女,你看我抽不死你!”

能让沈风暂时留在家里,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,家里的这些脏活累活,自然也要让沈风来做。

沈风自然没有怨言,埋头干了起来。

萧语嫣从卧室中走出,看了眼沈风,黛眉微蹙,略带不悦道:“妈,你别这样。”

“我哪样了?”

刘艳坐在沙发上,嗑着瓜子。

“他能住在这个家,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,既然留下,那就要有做个下人的觉悟!”

“没事,这些本来就应该我做。”

沈风抬起头,露出微笑。

不知道为什么,萧语嫣看着沈风的这个笑,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。

“随便你。”萧语嫣冷冷道。

打扫过后,沈风做好早餐,刚要靠着潇潇坐下,对面坐着的刘艳就敲响了筷子。

“那是你坐的位置吗?拿着碗去旁边吃去!”

萧定国附和道:“就是,这么大的人了,还分不清主次!”

沈风默默地拿起碗筷就要起来。

“潇潇想和叔叔坐在一起。”潇潇伸出小手,拉着沈风的衣角。

“你这孩子胡说什么!”

刘艳瞪向潇潇。

这时,萧语嫣开口淡淡道:“既然潇潇想和他挨着,那就一起做着吃吧。”

见萧语嫣这个态度,刘艳和萧定国也不好再说什么,任由沈风和他们在一张桌子吃饭。

吃完饭,沈风说道:“你还要上班,我去送潇潇吧。”

萧语嫣微微一愣,随后摇了摇头。

“不用了,现在离上班还有一些时间。”萧语嫣说完,拉着潇潇的手就出了家门。

沈风心头一阵落寞。

“你以后离我大孙女远点,别以为你做了什么,就能改变什么。”刘艳坐在沙发上,冷淡道。

“除非你现在能拿出来五千万,再或者,你有了燕京沈家的身份,不然,你休想!”

“五千万?”

沈风笑了。

这些年,他一手拉起全球最强组织龙王殿,积累下来的财富,足以敌国,光是瑞士银行存的钱,就至少有上万亿,区区五千万,如同一堆废纸。

刘艳不屑冷笑道:“是不是吓倒你了,就你现在这样,别说五千万,估计浑身上下连五百块钱都没有吧,男人活成你这样,真是失败!”

沈风不再说什么,默默做起家务。

将家务做完,沈风离开了家。

路口,青龙站在悍马车旁,神色肃然,恭敬等待。

周围不少人围观注视。

不光是因为悍马的特殊车牌,更重要的是青龙这魁梧的身材,锋锐的气势!

坐上车,青龙开口道:“龙王,你让我查的那位老人已经找到了,只不过,在三年前就已经故去。”

“走了?”

沈风表情沉重。

“三年前,这位钟氏老人死于胃癌。”

“当年如果没有这位老人,我早就饿死在那年冬天的街头了,世事无常,这世界对待好人,向来如此心狠。”

沈风微微叹息。

“他的子孙呢?”

“还健在,现在生活在中海附近的一个村庄。”

“既然,无法报答这位老人,那就将恩情还给他子孙后代。”沈风微闭双眼。

车子平缓行驶在中海大道。

沈风睁开眼,看着车窗外的风景。

过往经历之事浮现眼前。

十几年前。

大雪纷飞,他失去母亲,举目无亲,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。

在他绝望之际,遇到了一个老人。

“孩子,这么冷的天,你怎么不回家啊?”

“快来屋里暖和一会,喝点姜汤去去寒。”

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
老人让他吃了一顿饭,还在他的口袋里偷偷塞了一百块钱。

这让他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。

之后几年,他一边兼职打工,一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。

若是没有老人当初的那一顿饭,他早就死在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雪夜中了。

对他而言,钟老如同再生父母!

“龙王,到了。”

沈风收回思绪,走下车,看向村口。

三个人跪在村口,披麻戴孝,手中的捧着一个灵牌。

看到上面的字,沈风微微一愣。

“是钟老的后代!”

村口聚集着很多人。

大多都是看热闹的,将村口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一个像村长的老人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小钟啊,你就把路给让开吧,迁坟这也是为了村子的发展,谁让你家老爷子的坟挡住了开发商的路呢!”

“听说城里的开发商要拿出一千多万来赔偿呢,每家每户至少能分个十几万。”

“这姓钟的可真是不识抬举,那可是十几万啊,不就是迁个坟吗,终老都死多少年了!”

“就是,要是因为他耽误了开发,那钱不就打水漂了!”

“村长,我家老爷子走了这么多年,怎么能再惊动他老人家,赔偿款我不要还不行吗!”

跪在中间的中年人乞求道。

“那怎么能行!”

在一个挖土机前,站着一个穿着貂绒大衣,大腹便便的男人。

“要是绕开你家的坟地,我们就要多搭进去一笔钱,你赶紧让开,别耽误时间!”

“不行!”钟鸿轩态度坚决。

见钟鸿轩油盐不进,村长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善:“钟鸿轩,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
“你都耽误了这么多天,这损失你来赔?就你家穷的叮当响,能给你点赔偿款就不错了,真是给脸不要脸!”

穿着貂绒大衣的胖男人叼着烟,一脸不屑道:“跟他费什么话,直接把坟给推了不就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