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
安梓夏喉间痛楚,时黎川却更用力几分,他的眉眼凑近,阴戾的气息沉淀,“以为警察没有证据,我就无法替馨儿报仇?安梓夏,我想捏死你,比一只蚂蚁还简单!”
安梓夏整张脸都扭曲,但她没有求饶,只是唇角微弯,讽刺地笑着,“杀入是重罪,时总没有证据证明我杀陆馨儿,但病房却有监控证明时总杀了我,时总要坐牢,随时欢迎。”
时黎川眼眸再阴,似有寒霜凛冽。
他突然一把拽起安梓夏。
护士正好来查房,见此,惊呼,“唉,你要带她去哪儿,她还不能出院呢……”
安梓夏被重新带到了会所。
她冷冷看着时黎川,“时总还想把我送人?”
时黎川冷笑一声,“那未免太便宜你。”
很快,有保镖走入,手里,拿着一只针管。
安梓夏蹙眉看他,“同样的事做两次,时总有意思么。”
时黎川,“那是艾滋病人的血。”
安梓夏瞠眸。
“给她注射。”
保镖有些犹豫,“时总,真的要么,时老爷那……”
“注射。”
保镖扣住了安梓夏的身体,安梓夏疯狂挣扎,“时黎川,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,放开我,你放开我!”
叮铃铃。
时黎川的手机响,“时总,与CA的签约仪式马上就开始了,您在哪里?”
时黎川瞥了眼安梓夏,说了句马上,挂断电话,对着保镖道,“把事做完。”
保镖颔首,“好的时总。”
时黎川走出包厢。
安梓夏立即朝着保镖道,“既然你也知道要忌惮时老爷,那就放了我。”
保镖确实忌惮时老爷,但他更忌惮时黎川。
仅略微犹豫,保镖还是桎梏住安梓夏,将针孔对准了她的手臂。
安梓夏惶恐,无法克制的惶恐。
针孔已经挨上了她的皮肤,保镖抬起大拇指,要去推那针管。
安梓夏浑身血液都似要逆流。
这时,飞快的,有道人影闪入,接着,一拳揍在保镖的后脑勺上。
保镖晕厥过去。
安梓夏颤抖抬眸,入目是时西延紧张的脸,“大嫂,你怎么样。”
安梓夏面白地看着自己的手臂。
时西延眼眸一紧,立即扶住针管,一点点地将那针头从安梓夏的皮肤里退出来。
“没有血液溢出来,大嫂你别怕。”时西延安抚。
安梓夏点点头,白着脸道,“西延,刚刚谢谢你,你怎么在这儿。”
“跟朋友过来,路过包间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。”
时西延拧眉,“大嫂,发生什么事了,这个保镖是大哥的,他想对你做什么?”
安梓夏不说话,只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,然后拿起那针管找了纸巾厚厚包住,“西延,这件事我不想说,我们出去吧。”
时西延也没再多问,只道,“那我送你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我看你脸色不好,还是我送你吧。”
时西延不容分说,带着安梓夏坐进兰博基尼,“大嫂你要去哪儿。”
安梓夏忖了忖,说,“医院吧。”
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艾滋病的针管,里面的液体都还在,她不可能随便乱扔,还是交给医生比较好。
时西延颔首,发动车子。
很快,来到一个十字路口,红灯停,时西延踩下刹车的同时,缓缓看向安梓夏,说,“大嫂,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安梓夏狐疑,“什么。”
时西延看向她手腕上的菩提手链,问,“大嫂,这条手链,是别人送你的吗?”
安梓夏怔忪,他怎么知道?
这条手链,确实不是她的,而是,时黎川送她的。
当然,时黎川或许自己都忘了吧。
那是十年前。
她因为一句话惹陆馨儿不开心,被叶芷姗毒打。
她跑出家,躲在一个公园的角落里哭。
然后一个大男孩出现了。
他拿着一块画板,看着她。
她红着眼要转身。
但他拉住她,然后递给她一块手帕。
他没有说话,再低头就是开始画画。
他画了她,画了她咧嘴开心笑的模样。
然后把画递给她。
那一刻,她觉得仿佛有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竟然有人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。
比空洞的言语还要温暖。
她红着眼说谢谢,然后用他的画纸,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他做回礼。
大男孩明显愣了愣,然后忽然,将自己手上的一串菩提手链,戴到她的手上。
她吓了一跳,赶忙说不要。
但他站起来,转身走了。
她觉得那条菩提手链太贵重,之后连着几天去那个小公园,可就是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直到有一天,她看到了陆馨儿的男朋友,她一眼认出,那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大男孩。
虽然五官变得更加立体,但那眉眼间的轮廓没有变。
只是,他已经不认识她,他的女朋友还是陆馨儿。
她心底的喜悦一下子变得晦涩,然后也不敢告诉他,她其实把他放在心上十年。
是的,十年,就因为曾经的那一幅画、那一条手链,汇成了她心中难以忘怀的温暖。
所以即使上一世她因时黎川而死,她这一世已不再爱,她却依旧狠不下心来恨他。
因为,她知道,他只是太爱陆馨儿。
撇去陆馨儿的死,时黎川并非真的冷血无情。
时西延看着她恍惚的眼,突然又道,“大嫂,你不记得了么。”
安梓夏回神,“什么?”
时西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就是这条项链,是我送你的,就在十年前,你还记得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