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气冷漠至极。
看来,他已经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了。
果然,对于跟蓝柔无关的人和事,他还真是铁石心肠,丝毫不动心。
“一个朋友教我的,只是,她已经去死了。这首曲子是追忆故人的,我父亲刚去世,在这深宫,我只能这样悼念他。”
“宫里,是不能随意悼念故人的。”
轻描淡写的几个字,仿佛是重压朝着白千瑾打过去。
她腿脚一软,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。
立刻跪倒在地。
“是奴婢错了。”
聂颖城冷冷勾唇。
刚才还自称“我”,现在就奴婢了?
这么黑沉沉的夜晚,他没让一旁的太监点灯,月光太过清冷黯淡,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。
不过,无关紧要,他并不感兴趣。
白千瑾眼底藏着浓烈的恨。
故人?
她不是追忆故人,她只是设计引来他而已。
并且,她也要扮演好一个刚死去父亲的女儿。
她的身体忽然就向前倾去。
一旁,聂颖城离得她很近,一摔倒,手就碰到了他的衣角。
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檀香味,是她曾经熟悉的。可是,此刻却让她心底浮起一层明显的厌恶。强烈克制下内心的感情。
“你的笛声美妙,有机会再听你吹一首吧。”
白千瑾心中一阵冷笑,她表面上却一片忐忑。
连忙站了起来,后退一步,态度谦恭谨慎。
“这位先生,奴婢虽不知你的身份,可这宫中人多口杂。我只是一介小小宫女,还望先生不要为难我。先告辞了。”
白千瑾离开了。
她转身之际,唇角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。
这么快就上钩了吗?这首曲子是曾经蓝柔最爱吹奏的,也是蓝柔唯一会吹的一首曲子。因为,是那个时候的蓝柔疯狂的恳求她,让她教授的。
白千瑾的眼眶涩疼,用力握紧了手。
白千瑾,恨就要恨个彻底!
她闭了闭眼睛。
咬牙离开。
“皇上……”
冷风如同小蛇不断的钻入衣襟,太监打了个哆嗦,忍不住提醒在这里好像扎了根的聂颖城。
皇上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,再站下去,他们要冻成雕塑了。
“嗯。”
聂颖城转身背着手离开。
黑漆的夜里,他那双向来冷酷的双眸里染上了一丝迷茫。
他刚才为什么对那个宫女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?
是太久没听到那样的笛声了吧?
那笛声,除了蓝柔,会吹的就是那个女人了。
……
皇上寝殿内,昨日的笛声还响在耳旁,聂颖城站在窗前,外面的梅花开了满树,地上一片白雪皑皑。
红白相衬,本是透着喜庆。
但他整个人却被笼罩在落寞的气息中。
白狐死了,他厌恶到骨子里的那个女人终于消失了,他应该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才对。为什么,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那个女人的影子?
那副楚楚可怜的做戏的模样!
明明受伤、受苦的是柔儿!
为什么好像她才是那个受害者!
他咬牙,一拳打在了窗前,白雪散开。
似乎把内心的郁结和愤懑一并发泄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