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雨说这些话时,丝毫不避讳叶九霄。

不仅不避讳,还是故意让叶九霄听的。

若是搁在以往,林沁是站在妹妹这一边的。

可是今天,她却下意识朝叶九霄看去。

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做,难道是在担心江越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吗?

“三千够不够?”

林沁见江越转身回房并没有计较,心中稍稍松了口气。

“可能不够,人比较多。”

林沁最后给林雨转了五千,后者立马欢呼雀跃,抱着林沁胳膊一个劲撒娇。

“小雨,以后不要那样说江越,他毕竟是你姐夫!”

走到卧室门口,林沁忽然转身朝林雨叮嘱了一句。

林雨看着表情有些严肃的表姐,心中惊讶不已。

她怎么也无法相信,姐姐竟然替那个废物说话!

“知道啦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”

林雨应付似的回了一句,转身回房。

这个房子是江越和林沁的婚房,一共有三个卧室。

平时,林沁和江越都是分房睡。

只有家里来人了,林沁才会让江越和她睡一间卧室。

只不过两人却并不睡同一张床,而是江越打地铺睡。

叶九霄不知道这些,因为林雨在的缘故,他无意中歪打正着。

林沁进来,见叶九霄还傻站在卧室里,看着床发呆。

换做平时,她早就发火了。

可是今晚,林沁却什么话都没说,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和打地铺用的垫子交给叶九霄。

“铺好,睡觉!”

按理说忽然多了一个美若天仙的老婆,这无疑是每个男人的梦想。

可是叶九霄却私底下暗自发愁。

他只是借体重生到江越身上,并非林沁真正的老公。

睡吧!

有点太无耻了。

他虽然是杀手,但却不是混球。

可是不睡吧,万一林沁起疑怎么办?

眼下听到林沁示意他打地铺,叶九霄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。

打地铺好啊!

各睡各的,不用再纠结两人同床时的尴尬。

林沁没想到叶九霄接过被子的同时,嘴角竟然隐隐挂着笑意。

难道是这次受伤,伤到了脑子?

不然的话,打地铺至于这么开心吗?

本来很累,但是看到刚才叶九霄积极打地铺的样子,林沁却睡意全无。

之前这个男人也没少打地铺,但想今天这种开心的情况,还是头一次!

他什么意思?

这是变相在抗议吗?

“江越,你什么意思?”

黑暗中,林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
“……”

床下没有反应。

抬头一看,叶九霄竟然转过身去已经熟睡。

本来还只是起疑,可叶九霄的态度让林沁身为女人天生的敏感瞬间爆发。

他这是干嘛?

嫌弃自己?

一个废物,竟然开始嫌弃自己?

就因为今天他给母亲付了治疗费吗?

在林沁看来,只有这个说法能解释通。

江越肯定是因为之前被自己骂废物,现在有钱了翅膀就硬了,开始报复。

真可笑!

刚才在车里的时候,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还对他抱有希望。

叶九霄听着林沁的质问,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。

但他又能说什么?

难道爬起来告诉她,自己不是她老公,之所以背过身是因为不想看到不该看的?

所以明知被误解,叶九霄也只能选择沉默。

……

燕京。

葛氏山庄。

天刚蒙蒙亮,一位唐装老者便来到山庄后面的山坡上。

双腿微开,双膝慢弯,头正腰直,双臂平举。

这是太极的起手式!

严格意义上讲,葛洪之练习的却并不是真正的太极。

他早年身体有隐疾,所以才立志学医。

只不过外界不知道,葛洪之虽被奉为泰斗神医,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能力把自己的隐疾治好。

本以为就要带着这个遗憾终了,却没想到三年前,葛洪之遇上了自己的贵人!

那位贵人一下就找出隐疾的根源所在,没有开药没有打针,而是将太极拳的几式稍微改良,然后教授给了葛洪之。

如今三年过去,葛洪之体内的隐疾已经完全解决。

他一直心念那位贵人,可是对方却如石沉大海般,再也没有任何消息。

“老师,您的气色越来越好了,越活越年轻了!”

葛洪之收势之后,恭敬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人急忙向对方递毛巾擦汗。

唐浩东不仅是葛老最得意的门生,同时还是对方的私人助理。

“这一切多亏了那个贵人啊,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贵人一面!”

葛洪之叹了口气,语气无限感慨。

“哎,一切随缘吧!对了,实验室那边情况怎么样?”

最近国外发现一种新型病菌,国际医学界全都束手无策,葛洪之知道后,立刻推掉了所有工作潜心闭关。

他一定要找出解决病菌的办法,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医的厉害!

“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注射了中药混合剂,可是给感染的小白鼠注射后效果并不乐观,有一只在昨晚后半夜已经死掉!”

“死了?”

葛洪之惊讶道。

为了研制出解药,他将毕生所学全都用上。

可结果……

“老师,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!”

“说!”

“这次在杭城举办的国医盛典,主办方已经对您邀请五次了,要不……”

“不去!别说五次,就是五十次,也不去!”

唐浩东话还没说完,就立刻被葛洪之打断。

“不说好好钻研医术,整天开这个会开那个会,真本事没长进,净搞那些虚头巴脑没用的东西,不嫌丢人!”

葛洪之突然发火并非空穴来风,而是有原因的。

三年前,他曾参加过一次国医盛典,而且还是主评委。

结果谁也没想到,他们一群人却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用医术打脸。

不仅如此,人家还找到他隐疾的根源,并且支招解决。

从那之后,葛洪之就对那些只搞形式主义的人深恶痛绝,同时对那位贵人却是敬仰倍加。

“一大早有个电话打进来,说是找您的。”

“又是国医盛典那帮人吗?”

葛洪之语气中透着不耐烦。

“不是,听声音是个年轻人,说是让您救个人,但是他说话态度像是在命令人,我没等他说完就挂了,估计又是哪个豪门的二世祖吧。”

“现在的一些年轻人,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礼数,这一点,你可不能走歪。”

“老师放心,有您的言传身教,我一定谨言慎行。”

“对了,他只说救人,其他什么都没说吗?”

葛洪之身为国医泰斗,虽然对那个不懂礼数的年轻人无感,但是却心系患者。

唐浩东努力回忆了几秒钟,淡淡道:“说了,我问他名字他不肯说,却一直提什么鬼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