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雨下班,下了楼站在车跟前,第一次抬起头张望着寻找廖无常。见廖无常正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台阶上坐着吸烟,她也是第一次朝他微微一笑。然后,才上车回家。

廖无常也骑着自行车回家。自行车是很好的锻炼方式,他乐此不疲。而且在这繁华都市,车流如织,比开车都快。

果然,林若雨进了小区刚刚停好车,廖无常也回来了。他往楼道里放自行车的时候,故意磨蹭了一会儿,楼梯上若雨那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后,他才开始上楼。他也想和她一块回家,可是害怕若雨生气。

有一次,他去接她下班,也是一前一后回来的,他站在楼梯口等若雨一块上楼。可是,碰到了几个邻居,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廖无常:“这倒插门的女婿还人模狗样的。”

“再人模狗样,也是在家娶不起媳妇的混混。”

“若雨这么漂亮,不知道图他什么?”

若雨跑回家,还喘着大气就说:“廖无常,以后不许和我一块回家!”清规戒律已经一大堆了,不在乎再多一条。从此后,总是各走各的。

廖无常到了门口,第一次发现门没有完全关上。他知道这是若雨故意给他留的。进屋后,他就进厨房扎上了围裙。

吃饭的时候,若雨对妈妈说:“妈,奶奶就是偏心,星月集团的合同没有签下来,让我二十四小时盯在那里,直到拿下为止,我就知道,这是林鹏的谗言。想让我丢丑,逼我离开公司,让她妹妹如馨顶我的位置。”

妈妈气愤地说:“他们父子俩就是两个奸臣,一个比一个坏。”

“大鹏今天带如馨也去了星月集团的办公室,碰一鼻子灰回来的。”若雨说。

“若雨,你有把握吗?”妈妈关心地问。

“我连一点把握也没有,我的心里现在还突突的跳那。如果签不下来,对我们家不利,对我更不利。难道我还真要离开公司,去摆地摊么?”若雨忧心忡忡。

廖无常忍不住插嘴说:“若雨,你放心去吧,一定会成功的。”

“你不说话能憋死呀?正在帮若雨出主意那,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了?你那智商也就只配做个饭,别的免谈。不然,你会混成现在的模样?”唐静芝从来不给他好脸。他紧扒拉几口饭,吃完就去客厅了。

等大家都吃完回了客厅,廖无常就去收拾碗筷了。他们在商量大事,自己碍手碍脚的,又挨丈母娘的训不合算。所以,洗刷完碗筷就回房间躺在了沙发上。

林若雨回房,坐在又宽又大的床上,双手抱膝,脸也几乎放在了膝盖上,两年来第一次主动地和廖无常说话:“无常,你睡着了吗?”

廖无常说:“没有。”便坐了起来。

“你早晨跟我说,如果他们让我去星月集团,就让我答应下来。你是怎么想的呢?”若雨声音很低,但柔和清楚。

廖无常说:“我估计他们都碰壁而回,但又不肯放弃,会逼你去的。若雨,你什么也不用想,星月集团的老总是我以前在街头混的老铁,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
“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,妈妈说明天和我一块去,怕遇见色狼,怕被潜规则。”若雨还是没有一点自信。

“不用,我说了,你听我一次,准没错。明天早晨我给我那老铁打个电话,保证会热情接待你。”廖无常很轻松的说。

“那、那这样好不好,你陪我去?”若雨弱弱地问。

“没问题,我陪你去。”廖无常答应得相当干脆。

第二天吃过早餐,唐静芝穿戴的性感而又妖娆,眉毛画的很细,嘴唇很红,在镜子前面左照了右照,还摆了几个造型,直呼自己老了。林禄看着,嘟囔道:“你看你这一张脸,就跟抹了一层白灰似的,还不把人吓个半死?”

唐静芝扭着依然苗条的身材,说道:“想当年,老娘的风采也是迷倒几条街的,追我的人一帮一帮的。本想嫁给你当阔太太的,可是,你却这么窝囊,在老佛爷面前,屁都不敢放一个,还得我里里外外的操心。我老成这样,还不是被你摧残的。你如果有能耐,用得我亲自出面帮女儿吗?”

唐静芝出了卧室,林若雨吓了一跳:“妈,你咋这样了,就跟妖精一样?”

“若雨,我想过了,必须把合同拿到手。这样,你不但会成为林家的功臣,还会的得到老佛爷的奖赏,也能把林鹏给压下去。我今天豁上了,去帮你!”她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。

“妈,你不用了,我让无常陪我去。快点回屋把你这身打扮脱下来,吓死人了。”不由分说,若雨就推着妈妈回屋。

妈妈生气了:“若雨,你不相信妈妈的势力?我可告诉你,妈妈虽然年纪大了,但是心气不比你们年轻人差。你没有经验,俗话说江湖险恶,弄不好你吃了亏,也签不下这个大单。”

“妈,我都说了,无常陪我去,你在家好好陪我爸吧。”

“让他去?廖无常可是臭名昭著,他在华云市是人人皆知的废物,星月集团这么大的公司,在决定投资之前,早就把华云市的风土人情,逸闻趣事了解清楚了,这种豪门丑闻,人家早当成了笑话。我看你是不想谈成这笔生意,带着他去,还不如带着条狗。”唐静芝激动起来,什么话都说得出口。

廖无常双手抱胸,不急不躁,不瘟不火,仿佛是在欣赏一场闹剧,平静而又不卑不亢。林若雨却有点着急上火,但又无计可施。最后,还是爸爸林禄把唐静芝推进了卧室。

妈妈进卧室后,就大哭大闹起来,先是把林禄大骂了一顿,火气还没有出来,就又逼着女儿和廖无常离婚。她说:“两个窝囊废在家里,将来有什么指望,谁能撑起这个家?”

林若雨本来心里就在忐忑不安中,妈妈这一闹,心烦的不行,就对着卧室门喊道:“我不离婚,就不离!你把我逼急了,我就搬出去租房子住,将来没人养你的老!”

唐静芝一听,疯了一样的跑了出来,抓住若雨的胳膊就要打。廖无常几步过去,站在了这对母女中间。他怒视着唐静芝:“放开若雨!”口气生硬,命令一般。

唐静芝毕竟是长辈,不甘心听从廖无常的命令,幸好林禄解围:“自己的女儿,动的什么手,快松开消消气。”说着,把她的手掰开了。

唐静芝借坡下驴,但是,却泪流如注:“你翅膀硬了,要造反吗?这个废物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看见他我就吃不下饭,听见他说话我就恶心的想吐。有本事去买别墅,去买海景房,走呀,滚呀!你们搬出去我倒清净了!”

廖无常站在原处一动不动,但却底气十足地说道:“买别墅,住海景洋房,会实现的。我要满足若雨所有的愿望,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!”

唐静芝撇着嘴,指着他说:“就凭你?下辈子吧!”

就在这时,林若雨的手机响了,她一看,是林鹏的。于是就接听了:“林若雨,奶奶说了,你不必去星月集团联系签合同的事了。考虑到你的能力,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。”

林若雨挂断电话,埋怨道:“一大早的就闹吧,这个机会奶奶也不给我了。”说着,秃废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。

廖无常也如坠入云雾之中,摸不着头脑了。

唐静芝不哭不闹了,抹着一个大花脸跑出卧室,走到林若雨面前:“若雨,他们为什么改变主意不让你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