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殡仪馆的时候,就看见老头和几个工作人员在一块,旁边还停了一辆大卡车,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几把铲子和工具,不知他们究竟想干什么。
老头冲着我把手一挥,“小赵啊,赶紧过来,今天又有新活了。”
这一次的活不是运送尸体,而是去挖尸体,因为在几天前我们埋葬了一个活人在土里,现在人死没死都还不知道。
老头告诉我,昨天医院的院长来消息,说太平间那少女并没有死,而是诊断结果出现了错误,虽然不知道原因在哪,但我明显感觉到出了大事。
在这里,我们一共六个人,五把铲子,还叫来一辆中型的泥拖车,准备把车开到曾经的那村庄里,把埋葬在黄土堆里的尸体挖出来,这也是当地警方的意思。
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,老头也没给我明确的消息,只是说我们极有可能当时埋的是一个活人,所以必须要开棺验尸才行。
城市里距离那个村子并不算太远,开车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。
这次叫来挖坟开棺的基本上都是壮汉,除了我之外,老头担心会发生意外,在经过途中的村子又花钱叫来了几个当地的老乡,配合我们一块展开工作。
红袍少女的身体就埋葬在村口的半山腰一处小山坡上,这里到处都是坟地,每隔三五米处就能看见一座插着红旗标杆的青石大坟。
红袍少女的坟墓地势修建得比较高,那坟墓还是我亲手埋葬下来的,封土堆比平常的坟头要高出两米多,但这是张玲的主意,她可能是担心这里会诈尸。
老头来到少女坟墓前,嘴里叼着一杆老烟枪,他把手指向少女的那座高坟,就对我问:“小赵是这座坟墓吗?”
我即刻点了点头,说:“是的,这就是那红袍少女的坟墓,并没有火化而是传统的土葬。”
老头马上对着众壮汉回头喊道:“好!开棺验尸,拿铲子开始挖。”
他的话音一落,七八个壮汉就手拿着铲子走到坟墓旁,开始用铲子挖掘坟头上堆积的封土堆和石头块。
大约挖了半小时,堆积在坟头上那一层厚而结实的封土堆被挖掘而开,一口黑不溜秋的大棺材从坟洞下面呈现而出,棺材的颜色已经明显有了变化。
我看到那口棺材时,眼睛一瞪,立刻呼吁那些壮汉撤回来,“不好,棺材的颜色变了,我记得明明是一口红棺材,怎么成一口黑棺材了?”
壮汉们听后,纷纷下意识的往回退后,手里的铲子也扔到了一边。
老头仔细的观察了一眼棺材下面的痕迹,见这口棺材似乎有人撬开过的样子,马上又叫两个胆子比较大的壮汉用铁棍把那口棺材试图撬开。
这时我也挺身而出,毕竟棺材是我亲手下葬的,三个人站在一条线上,一人用钢管撬住棺材的其中一角,使出了浑身的力气,可奇怪的是这口棺材实在太沉重,两个力大无穷的壮汉硬是没能把棺材盖给撬开。
我记得这口棺材的确十分沉重,好像内部布满了阴气,张玲似乎在这口棺材施了什么魔法,当然如果没有她,我们根本抬不动这口棺材。
老头见我们三人都撬不开一口棺材,也着急得不行,马上又叫几个人下去。
最后所有壮汉都跳到了坟洞里,一共十三个人,一部分站在左边,一部分在右边,剩下的就在中间用手边推边把棺材底部往上抬。
所有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可硬是没能把棺材盖挪开,里面就好像被钉子给顶住了四角。
老头后来实在没有办法,便叹了一口气,转身准备离开。
就在我们所有人都灰头丧气之时,村里突然来了一个老乞丐,手提着一个葫芦酒壶,醉醺醺的来到山的坟地里。
我仔细盯了一眼那老乞丐,好像认识,当时就是他给我的那面镜子,救了我一命。
老乞丐走到少女坟地前,面色一片通红,浑身散发出一股剧烈的酒气味,对着众人就说:“你们这群鼠辈,真不知天高地厚,谁给你们的狗胆?让你们来挖这坟墓?”
我走过去递了支烟给他,说:“老人家,还认识我吗?这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思,是警方的意思。”
老乞丐笑了笑,又问:“是吗?那警察自己为什么不来啊?偏偏要叫你们来?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?如果你们要是今晚死在这了,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!”
老头有点看不下去了,见这老乞丐口出狂言,厉声骂道:“赶紧走开!别在这妨碍我们正常工作。”
老乞丐拿着手里的葫芦酒壶又喝了两口,一脸坏笑的说:“好吧!我这就走,现在的年轻人火气都这么大吗?我走了你们可别后悔,这棺材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打开!”
我见老乞丐要走,立刻上去阻拦,好声好气的把他拽回来,让他帮我们想想办法,如何才能把那少女的棺材打开。
老乞丐一开始满不乐意,后来再我的劝说下终于肯答应帮我们一把。
老乞丐一走到人群里,身上那一股臭味可以把人熏得呕吐不止,许多壮汉都特意回避他,根本不稀罕正眼去看那老乞丐。
老乞丐走到少女棺材前,先是用鼻子闻了一闻,动作就跟个猴子一样,他爬到棺材上后,用脚踩踏了好几下,嘴里疯疯癫癫的念叨着一些让人难以听懂的咒语。
很快,那口黑色的巨大棺材盖上就冒出了一阵青烟。
许多人纷纷回避,忍不住捏住了鼻子,因为那味道实在太臭,就好像腐蚀的味道一样。
两秒后,那口黑色棺材转眼就变成了红色,和之前下葬时候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就在千钧一发之时,老乞丐的身体也伴随着那道青烟蒸发在空气中,连人影都没了,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。
老头大吃了一惊,立刻跑到棺材前查看,见红色的棺材看似比之前要轻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