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费夜鹰囚禁宋清晓的第四天,也是宋清晓拒绝进食的第四天。
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期间,费夜鹰只是来看了她,然后让医生强行给她挂了营养液。
他只是不想我死了,影响他的名声——这样想着,宋清晓看着消瘦的手臂上扎着的明晃晃的针头,露出嘲讽的笑容。
“唉……”看着床头托盘里原封不动的饭菜,负责给宋清晓送饭的女仆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,“小姐,你跟少爷置气,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!”
宋清晓闭上眼睛,充耳不闻,仿佛睡着了。
女仆又叹了口气,带上了密室的门。
管家的声音传来:“宋小姐还是不吃饭吗?这几天少爷不在家,我们还是多注意下。”
“宋小姐睡着了,少爷去哪里了?”女仆问道。
“听说乔小姐想看极光,少爷马上带着人去了。”管家的声音似有一点不满。两个人边走边说,声音逐渐消失在房外。
“睡着”的宋清晓缓缓睁开眼睛,眼中闪过一道精光:离开这里的机会来了!
晚上,宋清晓申请洗澡。
女仆替宋清晓放好热水,暂时解开手铐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当然,她没忘了反锁密室的门。
宋清晓却看也不看蒸腾着热气的浴缸,而是径直走到淋浴下,拧开了冷水。
寒冷的冬天,只是几滴冷水溅到皮肤上,透骨的寒冷就让她打了个冷颤。宋清晓闭着眼睛,站到了冷水下,娇嫩的皮肤马上被冻得通红,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她一咬牙,控制住颤抖的身体,抑制住要逃离的冲动:要离开这里,只能这样做了!
女仆在密室外候了许久,也没等到宋清晓的呼唤。她忧心忡忡地打开密室的门,只见宋清晓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,蜷着身子不断发抖,脸颊一片通红。
“宋小姐!”她奔过去,碰了碰宋清晓的额头,烫得吓人!
“医生!快叫医生!”女仆尖叫着向外跑去。
医生很快赶来,开了退烧药,并要求宋清晓到外边的卧室里休息,因为密室里环境太差,不利于康复。
管家沉吟片刻,还是命令仆人们把宋清晓搬到了卧室。毕竟,如果宋清晓出事,少爷第一个饶不了他!少爷的卧室又在四楼,只要锁好门,病重的宋清晓也不会出事!
他没有料到,夜深了,宋清晓却清醒了过来:尽管高烧不退,但她还是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爬起来,把身下的床单撕成一条一条的碎片,做成了一条床单结,一头牢牢绑在床脚,一头扔向楼下的后花园!
宋清晓用力拽了拽床单结,确认结实,才小心翼翼地攀着床单结,向楼下的花园里缓缓滑去。她出身名门,从未做过重活,手掌柔嫩得像两片玫瑰花瓣,粗糙的床单结很快便磨破了她的手掌,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来,在床单结上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血印。
忽然,宋清晓脚下一滑,顺着床单结快速向下坠落!
千钧一发之际,她狠狠拽住了床单结,粗糙的布料进一步擦伤了她的手,深深勒进手掌的伤口里,手掌心火辣辣地剧痛,使她几乎叫出声来。但一想到父亲狱中苍老的脸、花白的发,她的心中就燃起无限勇气:父亲还在等着自己去救他!
努力使自己不去注意那剧痛,宋清晓咬着牙,继续向下滑去……
终于,宋清晓的双脚踩到了坚实的土地。那一刻,她几乎激动得哭出声来。但她知道,一切还没有结束!
她驾轻就熟地猫着腰,躲过后花园里的巡逻点和摄像头,悄悄摸到围墙边的一个被杂草遮挡的洞口,跪在地上艰难地钻了出去——曾经,费夜鹰的家是除了她家外她第二熟悉的地方。
刚刚钻出围墙,还没跑几步,宋清晓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:“宋小姐不见了!”
“追!”花园里立刻亮起数道手电筒的光芒,像夺命的子弹一样,朝着她在的方向射过来!
宋清晓的心脏突突地狂跳起来,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再被抓回去!
她沿着围墙下的阴影,玩命地狂奔起来……
不知跑了多远,身后也没有人追上来。宋清晓依然不敢放松警惕,撑着越来越沉重的脑袋,跌跌撞撞地在无人的马路上狂奔着。
在穿过一条马路时,不知何处突然蹿出来一辆跑车,宋清晓躲闪不及,只听“嘎吱”一声急刹,宋清晓感到自己的腰部被跑车车头轻轻触到。她本能地伸手去挡,跑车堪堪停下,没有伤到她。
隔着车窗玻璃,她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诧异的脸。
“对、对不……起……”宋清晓感到浑身软绵绵,脑袋越来越重,天旋地转。她撑着头,往前走了几步,终于体力不支,跪倒在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