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庸?小庸?”,顾心兰和秦文瘫倒在地,艰难的喊道。

此时此刻的秦庸悬空而立,身上的威压无形的压迫周围,令人不可直视,犹如天威降世。

“当!”犹如青铜门合上,秦庸右眼的黑色眸子目光从混沌收回,最终缓缓闭上。

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,秦庸身形一颤,跌倒在地。

“疼疼……”,秦庸揉着差点被摔碎的屁股,直呼疼痛。

“小庸?小庸!”,顾心兰和秦文见压力消失,急忙向秦庸靠过来。

“没事了,没事了,老爹娘亲别担心了!”秦庸看着惶恐不已的父母,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事情了。

“孩子,刚才怎么回事?”秦文皱着眉头问道。

“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,秦庸讪讪笑道。

“秦天颖,你撒谎的技术还不行!”秦文板着脸看着秦庸。

“额……”,秦庸转头看向顾心兰,见母亲也担忧的看着自己,不由叹口气道:“爹,娘,我知道你们担心我,但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不清楚。那天在军营里,忽然有东西从天而降到了我的脑海里,周围人都没有感觉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,大概是宝贝或者传承啥的吧……这件事你们可别对外说啊,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呢。”

“从天而降!”秦文和顾心兰脸色一变。

多少年了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天成为了禁忌,多少人闻之色变,众生皆不语天。

“这要是神仙打架掉下来的就好了,这要是……”,秦文脸色有些凝重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隔一段时间,虚空会裂开,然后有莫名的道文降落。凡是得到道文的人,将会被无穷无尽的人追杀。当然,除了那些大家族和高手!

“放心吧,爹!”,秦庸安慰道:“我和别人不一样,又没有虚空裂开,又没有天降流星那么大的阵仗,这玩意儿是悄无声息的掉到我脑子里的,我旁边的人都不知道,更不要说别人了!”

“真的?”秦文松了一口气。

“当然,这种事我会开玩笑吗?”,秦庸投以放心的眼神。

秦文和顾心兰对看一眼,皆松了一口气。

“如果真的是哪位高手的传承,你要好好珍惜!既然没有选择从文,那就在武道上面拿出些成就吧!”秦文严肃道。

“好了好了,没事了,赶紧吃饭吧!”顾心兰撕下一条鸡腿递给秦庸柔声道:“这是娘今天宰的鸡,尝尝看,肉炖烂了没?”

“烂了烂了,倍儿香!”秦庸啃着鸡腿,嘴里含糊不清的应道。

“嗯好,好!不急,慢慢吃!”顾心兰看着儿子大快朵颐的样子,开心之意溢于言表。

“唉!”看着顾心兰顺手丢过来的鸡屁股,秦文叹了口气,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起来了。

……

晚上躺在床上,秦庸迟迟不能入睡。

一但他闭上眼睛,他就很容易看见脑海里那个漆黑的空间,看见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“人”悬浮在空中,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只渗人的黑色眸子紧紧的闭合着。

秦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,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,看了不知道多少遍,困意袭来,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。

睡梦中的秦庸感觉自己的在什么地方飘来飘去的,身上忽冷忽热热,还有嘈杂的吟诵声。

……

“都给老子站好了,当家的都到前面来……快点儿!”

“嗯……”,秦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被一顿嘈杂刺耳的声音吵醒。

“怎么回事?”,秦庸一惊,睡意全无,立马从床上爬起来。

“现在立刻马上!每户上交四十两白银,快点儿!动作麻溜点儿!”

秦庄中心的场地上,驻扎着一批约五十多人的人马,个个披甲骑马。

为首的一个刀疤脸,手里拿着马绳,指着排成一排的村民大声吆喝着。

“这位大人,我们都是小民小户的,哪里能拿的出四十两白银啊……能不能少点儿……”,一个颇为壮实的村民低声商量道。

“当我来买菜的?讨价还价?”,刀疤脸反手一马绳抽在壮实村民的脸上:“他妈的轮到你说话了吗?”

汉子满脸鲜血的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,婆娘在旁边扶着,小声哭泣着,却不敢言语。

“都给老子快点儿!”刀疤脸抽出腰间钢刀冷声道:“前方战线吃紧,没时间跟你们墨迹。老子们拼命保家卫国,你们拿点军饷还他妈墨迹。从现在开始,碍事的直接问刀,老子懒得废话。”

刀疤脸说完举起钢刀指向村民,眼神择人而噬,如狼似虎。

“可笑,我怎么没听说前线有要紧的战事?”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。

“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在胡说八道?”刀疤脸抬头看过去,看见正赶过来的秦庸,不由得大怒。

“胡说八道?”秦庸冷笑一声,掏出天元城卫军令牌道:“我是天元城的军人,我怎么没听过有什么战事?还有天元城什么时候搜刮民脂民膏来充军饷来着?”

“你!”刀疤脸的脸色阴沉下来,突然看清楚秦庸手中的令牌,旋即神色一转,厉喝道:“区区一个后备军,还算不得军人,也敢在此放肆!”

“放肆?”,秦庸冷笑:“我回头问问教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!”

“你……”,刀疤脸大怒。

“头儿!”旁边一个精瘦男子拉了拉刀疤脸,附耳嘀咕起来。

“不好……”,秦庸突然汗毛倒竖,直觉感觉不妙。

果然,刀疤脸转过身来大喝道:“大胆刁民,竟敢延误军机,当斩不赦!”

刀疤脸话音刚落,其身后穿出来两个人,举着钢刀就向秦庸冲过来。

“啧!”,秦庸看见对方来势汹汹,扭头就跑,后面两人紧追不放。

马腿奔腾飞快,眼看就要赶上来了,秦庸抄过一把屋边的锄头急转向躲过去,反手就是一锄头抡在马腿上。

马儿吃痛,前腿一软跪倒在地,将马背上的人也给狠狠地甩出去了。

后面紧追而来的人没来得及收势,也绊倒在地。

“废物!”刀疤脸大怒,脸色变得十分难看。

“头儿,这周围还有别的村落,拖下去不好,迟则生变,不如干脆利落点!”精瘦男子对着刀疤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“可以!”刀疤脸眼中带煞,道:“那小子是个兵,多少有点手脚功夫,我去解决他,你们负责其余的,都给我麻溜点儿!”

说完刀疤脸翻身下马,倒提钢刀向秦庸走来。

“小子,吃你爷爷一刀!”刀疤脸提刀便向秦庸砍过来。

刀势迅猛,退无可避,秦庸慌乱之下只得咬牙举起锄头格挡。

“咔嚓!”锄头应声折断,钢刀去势不减,从秦庸左肩顺势划下。

“嘶……”,秦庸倒吸口冷气,左肩鲜血淋漓,差点儿被刀疤脸将整个左臂卸下去。

“小庸!”顾心兰看见这一幕大哭,向着秦庸奔来。

“他妈的想跑?”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,一刀砍向顾心兰的脖子。

眼看就要砍下去了,一旁的秦文急忙冲过来撞开顾心兰。钢刀从左肩起一直到腰背处,刮下一大片血肉。

秦文脸色苍白,脚步不稳,差点晕了过去。大片的血肉翻卷出来,极致的疼痛疯狂的折磨着他的精神。

“爹!”秦庸目龇欲裂,几欲疯狂。

“先管好你自己吧!”刀疤脸狰狞笑着,趁机一拳轰在秦庸胸口。

“噗!”,秦庸只感觉胸口一股大力袭来,整个人狼狈的摔出去,喉咙一甜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
“咳咳……”,秦庸踉踉跄跄的爬起来,神色大急,担忧的向父母看过去。

一个人一脚踹开秦文,翻卷的皮肉在地上拉扯,剧烈的疼痛直接让秦文晕了过去。

“还嚷嚷,还嚷嚷!”那人一巴掌抽在状若疯狂的顾心兰脸上,抽起钢刀朝着脖子砍过去。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,秦庸的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。

“求你了,求你了,放过我母亲”,秦庸声嘶力竭的对刀疤脸大喊:“我愿意做奴做仆,做畜生都可以!”

“桀桀……”,手起刀落!

鲜血四溅!

秦庸不再说话,眼角已经崩开,血与泪缓缓的流淌下来,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。

“这是娘今天宰的鸡,尝尝看,炖烂了没?”

“嗯好,好!不急,慢慢吃!”

“唉~”,秦文看看顾心兰顺手递过来的鸡屁股,叹了口气,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。

昨日家人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浮现,不断重复,又如泡沫,不断幻灭。

“啊啊啊……”,秦庸嘴角裂开,眼中含泪,大声说道:“我知道你听得到,我求你了,求你了,给我报仇,只这一次,我愿意做牛做马,做猪做狗,哪怕畜生不如。”

短暂的寂静。

“咔擦!”

如同精致的瓷器破碎,漆黑的空间里,黑眸秦庸缓缓睁开眼,沧桑恒古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黑眸秦庸一步踏出,与秦庸的身体合二为一。

“小杂种,看到没,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,早乖一点不就完事了吗?非得妨碍我!哈哈哈哈……”,刀疤脸得意洋洋的大笑着。

“头儿!都解决了,就剩这狗杂种的老子还剩一口气,我去补一刀!”一个光头中年人跑过来报道。

“别急,拖过来让这小子亲眼看着!”刀疤脸反手一巴掌抽在秦庸的脸上,留下鲜红的掌印,冷笑道:“让他看看,跟老子作对是什么下场!”

秦庸闭着眼,不言不语,如同一块腐朽的木头一般。

秦文满身鲜血淋漓,被拽着头发拖到秦庸面前。

“睁眼啊!他妈的现在怕了?装孙子?”刀疤脸见秦庸紧闭双眼,顺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,一颗牙齿直接崩了出来。

秦庸的身体颤了一下,一股无形的巨力将刀疤脸狠狠地弹开。

“娘的!”刀疤脸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了:“小杂……”。

声音戛然而止。

秦庸悬浮在空中,右眼缓缓睁开,一只漆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