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兄弟们,我先走一步了!”和蔼老头开口大喝,满身是血的身躯慢慢的倒下,眼中的神光已是渐渐黯淡。

“老兄弟啊,走的这么急干吗?我们还能把你丢下不成?”钟老头开口喝道,丝毫不顾身边的剑气狠狠地劈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
……

林凡看着眼前的男儿们一个个的倒下,就连那个和蔼的老头也再没有起来。

……

这相似的一幕幕不断地在林凡上演,他看到那个当初在街头向自己挥鞭的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
他看到那个叫君莫问的俊美男子头发散乱,丰神如玉的男子此刻哪里还有当时的风度,但他仍然在向前,哪怕鲜血从自己的身上狂涌而出。

他看那个叫木婉清的美丽女子慢慢倒地,鲜血染红了她遮面的白纱,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仍然闪动的是倔强的光芒。

……

“呼。”整个世界仿佛变得寂静无比,只剩下一道道粗重的呼气声和一声声的无力的怒吼在林凡耳边回荡。

渐渐地,林凡眼中的世界变成了暗红色,急促的呼吸几乎让林凡胸口碎裂。

整个世界的轨迹在林凡的眼中变得缓慢无比,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倒下时的不甘与无力,他可以感受到每一个人胸中的热血尚未冷却,却只能默默地倒下。

他还可以看到角落里发抖的关健的丑态,他可以,他可以……

这就要结束了吗?

这就要死了吗?

……

林凡不断地问着,他也不知道他在问谁,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怎么办,身旁的木大叔不知何时中了一道剑气,已经是倒地不起,他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孩子该怎么办?

林凡仿佛来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,整个世界他只看到自己还有自己拉的细长的影子,林凡低头看着的倒影,倒影也看着林凡。如同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相互遥望。

忽然,一双充满暴戾的黑色双眸出现在林凡面前。就是这双眸子,让这里的人一个个倒下,让死亡离一个不过四岁的孩童如此之近。不过,为什么,这双眸子里也有无奈,也有悔恨。

为什么!

为什么!

为什么啊!

……

林凡只感到自己心底犹若有一只洪荒巨兽在咆哮,紧接着一股强大到令人战栗的力量彻底摧毁了林凡的清醒。

“嗡!”一股凌厉无比的磅礴气势从林凡小小的身躯之中爆发,整个墓室在这力量的冲击下,摇晃不已,单单只是气势,竟然就有如此威力!

“噗!”本来还在前冲的众人,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恐怖大势,皆是一口喷出,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飞去。青莲剑气一碰到这气势,就如同阳春遇到了白雪,摧枯拉朽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!

后方的关健心头猛震,不由得抬头看去,却看到了一双他此生永远也无法忘却的眼眸,猩红色眼眸里流转着淡漠天地苍生的冷酷,那种冷酷,是那种以天地万物为刍狗的淡漠,是那种泯灭所有感情后的冷漠,之前被他百般欺凌的小屁孩,此刻小小的身躯里却爆发着令这天地颤抖的狂暴。

关健在颤抖,此刻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只有他一人,也只有他一人在这种恐惧中瑟瑟发抖!

“小小魔物,也敢染指这大千世界。”林凡轻轻开口,小小的身躯慢慢漂浮到了半空之中,与入魔弟子对视。

“桀桀……”入魔弟子只是怪异的笑着,一把青莲剑舞的呼呼生风,万千剑气生成一座剑山,狠狠的砸了下来。

看着眼前气势有如天崩地裂的剑山,林凡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,小小的略显肥胖的右手慢慢迎了上去。

“啵。”就像是泡沫破掉的细微响声,恐怖剑山就这样消失在了林凡手中,一干二净,林凡看着自己的手,慢慢的笑了起来,笑声之中竟满是凄凉,笑脸之上竟满是如血一般的泪水。

“咔咔!”墓室竟然被林凡的笑声震得裂开无数触目惊心的裂缝,关健被这笑声震得气血翻涌,晕了过去。

“竟是如此,竟是如此!”林凡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,咆哮声中空间渐渐崩碎,崩出一片片黑色的空洞,令人心惊胆战。

“魔物,在本圣面前,也敢猖獗!”林凡大喝,右手虚指,万千淡紫色光剑凭空出现,如同一道道流星拖着绚烂的拖尾,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向入魔弟子砸去。

“噗嗤……”一道道光剑从入魔弟子胸中穿出,无数黑气从入魔弟子身体之中喷出,如同黑色的火山在喷发,不多时,整个墓室竟然被这黑气填满。

“吼!”墓室完全崩塌,墓室中央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一声声吼叫从地底传来,如同洪荒蛮兽在之下咆哮,光是这吼声也足以让人心胆俱寒。

“哈哈!”一道黑影从黑洞之中携裹着无限黑气冲天而起,狂暴的力量将整个墓室撕成碎片,阳光透过碎开的洞照了进来,竟是照不穿那黑气,整个墓室仍被黑气缭绕,不见五指。

那魔物化成道道黑气,从入魔弟子七窍之中钻入。

“啊!”入魔弟子双臂大开,发出痛苦的嘶鸣,入魔弟子的整个身躯竟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,黑气尽都争先恐后的狂涌而入。

“七万年了,老夫终于可以重见天日,老夫可以重见天日了,哈哈!”一道道黑色的气浪伴着狂笑声冲天而起,竟有遮天蔽日之势。

“是吗?”一旁漂浮的林凡开口,小小身躯散发着淡淡紫光,在汹涌的黑色气浪之中,竟是有如一块透明的水晶般迷人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黑气散去,入魔弟子的身影渐渐出现,此刻的入魔弟子,满脸皆是黑纹,一双黑瞳竟是有着诡异的三个圈并列在眼眸之中。

本来还嚣张无比的魔物此刻如见梦魇,口中几乎说不出一句囫囵话,只是一步步的向后退着,不直觉已经走到了墓室的边缘,身躯和石壁紧紧贴住,让他退无可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