耀眼的光芒从流光的剑尖射出,一直去往苍穹之上,阴沉的天空被光芒照亮,地上的人们因为刺眼的光芒都眯起了眼睛,却不约而同的听到了许多不同的痛苦的惨叫,硕大的光芒过后,半空中的所有人都消失了,包括那把名叫流光的剑。
清亮的光打在玉门关的上方,原本阴暗血腥的天空透出了成片的光芒,偶有飞鸟划过天际,天空清晰地不掺一点杂质。玉门关下的一名幼童拽着自己父亲的衣角,仰头指着天空问道;“爹,尘三爷呢?”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透蓝的天空,瞳孔中倒映出清澈的蓝天。
“……”孩童的父亲并没有回答自己孩子提出的问题,只是将原本仰着的脑袋低下,似乎是想深深地埋进土里。所有人都明白,尘家三爷,为了玉门关以身殉敌了……如果只是单单一个玉门关,尘问己完全不会到这种地步,然而,玉门关中还有一大部分的人,他们都只是单纯的普通百姓,他们四处奔波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安身之所罢了。
寂静过后又是一阵的骚动,原来是远处的天际又压过一片黑暗,肃杀的狂风略过玉门关的黄沙,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,飘散在空气之中。城墙之上的尘邪丝毫没有在乎越来越清晰的黑影,只是呆呆地看着尘问己消失的地方,身为用剑世家的长孙,他对流光的特性并不了解,家族中的长辈很少提到流光,似乎那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;但尘邪知道,流光是一把很神奇的剑,一把神奇到玄天山脉段家都不敢去尝试修复的剑。不敢相信自己的叔叔就这样神魂聚散了,尘邪深深吸了一口气,伴随着空气的吸入,尘邪眼中的悲哀缓缓的被掩藏。混在人群中的尘远却没有尘邪那般良好的自控力,他依旧固执地抬头望着天空,目光闪烁着难以置信,时而转动自己的脑袋,好像在寻找一些什么……
“流光剑也消失了吗……”尘远推开阻挡在自己身前的井泽,一路的向外冲去,“怎么可能!”就像发了疯一样,尘远在人群之中乱撞,忽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,“叔叔……”尘远双膝跪在地上,两只手将脑袋紧紧地抱住,整个人像快扑倒地上一般,口中呜咽着,通红的眼眶睁得硕大。然而他并没有过多悲痛的时间,因为城墙处立起了一道透明的光墙,放眼望去,光墙一直延伸绝命森林的深处。这道光墙并不明显,似乎没有人发现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,但发现光墙的人都看得出那是由强大的念力组成的。井泽看着光墙许久,最终还是拍了拍尘远的肩膀,示意他抬头,“那是你的兄长吧!”沿着井泽的目光看去,只见原本站在城墙上的尘邪已经浮在了玉门关的半空中,佛无心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,剑柄缠绕着一丝丝的血迹,血迹!尘远突然看向了尘邪背后的城墙,一层淡淡的光晕从城墙上方升起,悠悠晃晃,尘远清晰地记得爷爷曾经告诉自己,只要尘家的子孙肯献出自己的血液,就能够启动剑门十八关中任何一个机关,这十八个机关,攻守兼备,是尘家老祖为了庇佑后世子孙所铸造的剑阵,尘家近千年来都没有动用过任何一道剑阵,因为……
天空中突然压下来的黑暗截断了尘远的思绪,第二批神卫军到了。
再次抬头注视着尘邪,尘远猛然的站起,“把你的剑……借我一用!”和井泽对视着,尘远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,“求你!”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时,井泽的剑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中。
“七星借你,去做你想做的吧……”井泽一边说着,一边右手划出一道字符,“这里面有着南方朱雀的星宿之力,不得已时,可助你一臂之力。”接过透明的字符,尘远握住了七星的剑柄,黝黑的剑身闪过一声轻鸣,运起念力飞空直上。与此同时,半空中的尘邪也爆射而出,直直地冲进了数百名神卫军之中,一道鲜血笔直的洒在了光墙之上,随后又垂直的坠落在地上。
没有顾忌后果,尘邪只想为自己的叔叔报仇,眼睁睁地看着至亲从自己的面前消失,哪怕不为了玉门关,他也要杀了这些所谓的神的信徒!灭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尘邪自己本身的修为也只是大念师级别,面对上百个念王级别的高手,尘邪唯一的优势也只是手中紧握地佛无心。每杀一个神卫军,尘邪的身上就会留下数道的刀痕,一开始刀光只是打在尘邪的盔甲上,战斗持续到后面,几道犀利的刀光生生的打在了尘邪的背上,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,然而他却忍住疼痛回首刺出数道剑光,几名神卫军瞬间毙命。也正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,神卫军的数量也在急剧减少。感到自己的念力正在急速的消耗,尘邪心中才慢慢地意识到,自己可能真的就这么完了,一想到自己没有办法挡住这批神卫军,尘邪手中的剑就慢了下来,眼神也开始涣散。咬牙应对着前方的敌人,一道刀光从自己脑袋上方划下,尘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,就这样吧,都结束了。料想中的刀光并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,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带着稚嫩的脸庞,“哥,我回来了……”